她趕緊跟了上去,現在沈骸就是她的救命稻草,是她還能說服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好大的霧……
許庭芳發現了不對勁,沈骸不是說通關個人區域后,霧氣會消失嗎?
難道出了什麼變故?
很快,她就看到了站在規則牌下的面具人“教授”,還有被他扛在肩上的人……那是余小姐?
其他人呢?
許庭芳往“教授”身后看了幾眼,除了越來越濃的霧氣外,她沒再看到任何人。
杜必安……死了嗎……
許庭芳心臟一緊,像被誰用手狠狠地捏了一下。
那次怪談后,她可以很明顯地察覺到杜必安對自己的感情,但她一直在回避,沒有接受。
一來,她不認為杜必安對她的感覺,是所謂的“愛”。
在她看來,那更像無意中逃脫了一次屠宰的兩只困獸,對彼此相同境遇的共情。
就算他真的喜歡上了她,許庭芳也不愿回應他的感情。
在這種沒有明天的日子里,把一切關系保持在剛剛好的位置,才是最佳的處理方法。
只有恰當的分寸,才能讓生離死別時不那樣痛苦。
可是,當她沒能看到那個身影時,許庭芳忽然覺得,也許自己過去的想法并不完全正確。
另一邊,秦滿江有些意外地看著迎面跑來的沈骸和許庭芳。
這麼快?只用了三分鐘不到沈骸就把人帶出來了。
可當他看清兩人的樣子時,心下不由得一沉。
這兩人的脖子上,都出現了和養老院那幾個老頭的脖子上同樣的東西。
“跟上。”
秦滿江簡單地招呼一聲后,扛著余若離帶頭就跑。
沈骸和許庭芳緊緊地跟在后面。
許庭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
“估計還有一兩分鐘天就完全黑了,這點時間趕不回養老院,我們要在霧里前進。”
秦滿江提前打了個招呼。
但他自己也清楚,該來的危險還是會來。
《病村實錄》里提到過,霧里有怪物。
更何況,這不是一般的霧,是夜霧。
霧氣本就遮擋視野,會令人迷失方向,再加上黑暗,簡直比迷宮還要讓人暈頭轉向。
“抓住。”秦滿江把自己的圍巾解了下來,這條圍巾不算短,快三米了。
在即將來臨的黑暗與霧氣中,抓住它前進是保持不走散的唯一辦法。
沈骸一把接住,將最后一截遞給了許庭芳。
三人都抓穩后,天上的最后一點亮光也沒了。
霧氣合攏過來,涼絲絲的,幾乎瞬間打濕了他們的發梢。
秦滿江奔跑的腳步立刻停了下來。
現在,完全看不清路了。
“用手機做電筒吧……”許庭芳低聲說道。
“不行。”
秦滿江和沈骸同時說道。
有時候,被黑暗吞沒并不完全令人絕望,真正愚蠢的,是在黑暗中自己點亮一把火。
明知道霧氣有東西,還手持光源的話,簡直就是在找死。
許庭芳也不傻,兩人同時否定后,她立刻明白了緣由,她只是……有些慌了手腳。
“你還記得方向嗎?”走在前面帶路的秦滿江問道。
秦滿江一只手牽著圍巾,另一只手扛著余若離,也幸好是現在的他,不然體力早撐不住了。
他的確不太知道方向了,他不像沈骸,沈骸看過完整的地圖,秦滿江腦子里根本沒能形成這個村子的整體地圖印象,很難在大霧與黑夜中前行。
“記得。”沈骸言簡意賅。
“你來帶路。”
秦滿江說著。
“好。”
兩人交換了一個位置,可就在交錯之時,他們同時松開了握住圍巾的手。
這條圍巾竟像是有生命一般,詭異地飄動了兩下,秦滿江第一下沒握住,他心中咯噔一下,往旁邊探了一下,終于抓住了。
沈骸倒是穩穩當當地握住了圍巾頭,沒出現意外。
沈骸走在前頭領路后,忽然,后面的許庭芳小心翼翼地問:
“你……你們聽到聲音了嗎?”
聲音?
沈骸凝神聽去,他什麼也沒聽到。
許庭芳繼續說:“就在周圍,有很輕的呼吸聲……還有濕噠噠的……像腳步一樣的聲音……”
她形容得更加具體了,但沈骸還是沒聽到。
但他沒說“你可能聽錯了”這種話,也許……許庭芳真的發現了什麼。
“停一下。”沈骸停下腳步,仔細聆聽許庭芳口中的聲音。
可是,后面的許庭芳腳步停晚了一步,她直直地撞上了圍巾中間的人。
“對不起……”
道歉下意識地出口,可很快,許庭芳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自己撞到的,應該是和沈骸換了位置的“教授”先生吧?
怎麼觸感……粘稠又惡心……
在她看不見的位置,脖子上又陡然冒出了幾顆“青蛙卵”。
“教……教授先生?”
“是你嗎?”
許庭芳這怪異的問法,讓正在聽奇怪聲音的沈骸后背一冷。
不對……
他牽著圍巾的前端,許庭芳牽著圍巾的尾部。
秦滿江應該抓住了圍巾的中段才對。
可現在他怎麼感覺……中段在往下垂?
沒人抓?!
————
另一邊,扛著余若離的秦滿江探手一抓,抓住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陡然間,他仿佛暈了一下。
眼前是橙黃的燈光,自己抓住的,是一根道旁的欄桿。
臭味從眼前的建筑中飄了過來,他扭頭看向身后,沈骸和許庭芳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