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那團灰霧意識也不回應,就這麼安靜地呆在秦滿江的身體里。晡
秦滿江當他同意了,一邊走向倒在地上的深淵,一邊說:「我之前就在想,吳天生的尸體意味著什麼?」
「然后我想通了,你的意識,雖然可以在每個人的身體里停留,并且能控制我們,但那是被動的……你自己無法選擇進入誰的身體,只要有人觸摸尸體,你的意識就會瞬間移動到那個人的身體里去。」
秦滿江拍了拍深淵的臉,心中泛起了幾分怪異。
現在這張臉,這里已經有三幅一模一樣的人。
意識里有個江渡是這張臉,自己是這張臉,暈倒在地上的深淵也是這張臉……
也不知道江渡看到深淵是個什麼心理活動。
其實,秦滿江一度以為,【深淵】是江渡給自己造的軀殼,現在伏城瞳界的【深淵】就是江渡。晡
可現在看來,他好像想多了。
「你想說什麼?」【一】問道。
「可是進入我們的身體后,你要如何離開?我想了很久,難道非要等下一個人觸摸尸體時,你才能離開?」秦滿江把深淵扶起來,架在了肩膀上,緩緩朝雪山對吧?」
「吳天生和你,是這個精神世界共同的主人,也是你的常駐軀殼,而我們……算是活動限定?」
秦滿江用了一個很時髦的說法。
「你在我們的身軀里應該有時間限制,但在吳天生的身體里,似乎沒有這種限制。」
秦滿江說得很慢,聽得【一】有些煩躁。晡
「【一】的意識在我們沒有觸碰到尸體前,在哪里?是什麼狀態?我思考過這個問題。」
「然后我意識到,吳天生尸體所蘊含的意義,就在這里。
」
「這座雪山很大,偏偏吳天生那具被埋在雪地里的尸體會被我們踩到。」
「所以我想,踩到吳天生尸體這件事,是注定的。那
個時候,應該是你的意識被【激活】的時候吧?」
「你的意識進入了踩到吳天生尸體的胡飛飛體內,并通過胡飛飛的言語開啟了你設定好的劇情。」
「說來好笑,我雖然早就注意到了是胡飛飛的嘴在開啟每一段【原本劇情】,但一直沒太敢確認,只當她是倒霉。」
「但那之后,這小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秦滿江看了肩膀上的深淵一眼,「你不得已地從胡飛飛身體里進入到他的身體里。」晡
「這時候我才確信,開啟【劇情】的方法,是【一】的意識在誰體內,誰就能開啟劇情。」
「然后才反推回去胡飛飛有問題,最終找到胡飛飛唯一和我們的不同之處,就是她踩到了吳天生的尸體。」
「我也是在深淵離開那一刻,才意識到了……這場游戲的大致玩法。」
秦滿江不厭其煩地解釋著。
「在吳天生和陳信離隊一段時間后,兩人發現了別的尸體,這時,陳信摸了尸體,你的意識從深淵身體中離開,到了陳信體內。」
秦滿江說話有些吃力,但還是架著深淵一步步往雪山
「陳信當時就察覺到了不對,然后,因為吳天生給尸體翻身的動作,你進入到了吳天生體內,為了防止陳信把【一的意識是通過觸摸尸體附身的】這個消息傳遞出去,你在進入吳天生體內后,第一時間控制了吳天生,并襲擊了陳信。」晡
「但陳信早有警惕,你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等你追出去時,天已經黑了,陳信已經跑遠。
」
「然后,你便一直呆在吳天生體內。」
秦滿江停下了腳步,把深淵放下,自己也歇了歇,說:「蜘蛛女是離開這個世界的門,而你的意識,是鑰匙。」
「我們得出了靠近蜘蛛女就能離開這里的推論,但沒有鑰匙,只會慘遭殺害。」
「你通過雪監視我們,很清楚我們的進度,但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林若男,并不是死于蜘蛛女。」
「所以,除了你和蜘蛛女,這場怪談中還有第三股力量,也是最神秘,最強大的力量。」晡
「它就在雪頂,你之所以困在自己的意識空間里,之所以分化出【七個孩子】,之所以編造一個故事掩蓋真實記憶,之所以甘愿在這里一直循環,是因為你知道……一旦回到現實世界,你就會面對真正的恐懼,雪頂上的存在,才是真實的恐怖。」
「包括你分裂出【七個孩子】本身,也是因為它的力量,甚至構建這個精神世界時,你也不得不遵循它的意志,讓它所在的雪頂成為終點……你只能盡可能地用編造的故事來掩蓋真相,掩蓋它的存在。
「并妄圖在我們登頂之前,殺掉我們所有人……」
秦滿江慢條斯理的聲音,像一把把重錘砸進了【一】的心底。
「你什麼都不懂,你只是一個……可悲的外來人。」【一】的聲音在秦滿江心底響起。
秦滿江并不反駁,只是微不可查地扭頭看了一眼峰頂的方向。
【一】的意識在秦滿江的身體中察覺到了秦滿江的這個動作,那團灰霧開始劇烈顫動,尖聲咆哮道:晡
「你在拖時間?!」
「你說什麼?」
秦滿江滿臉不解。
但心底卻在說……當然是在拖時間。
這場游戲的主角……是吳天生啊。
那峰頂的造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爬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