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庫底下竟然有這麼多尸體……
工作人員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早就第一時間報了警。
只有剛拉著自己弟弟上岸的趙老大,那張總是在暴躁的臉上此刻卻只剩震驚與恐懼。
因為這些人他全都認識!
從水底下浮出來的這些尸體,竟全都是觀音村那些失蹤的村民!
而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恐怖的浮腫尸體,手腳竟然都還會動!
水庫的工作人員早就被嚇跑了大半,很快堤壩上就只剩下五個人,除了秦滿江三人外,就只剩下兩個水庫員工。
其中的一個員工,雖然年輕了些,但秦滿江一眼就認出了他那個人正是謝興榮,二十年后關在眠山精神病院的那個人。
至于另一個,想來應該是易雨去監獄探視的那位王有福了。
密密麻麻的尸體,寂靜無聲地緩緩浮出了水面。
“弟!”趙老大把自己的弟弟拉出了水面,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在水里還能眨眼,還在動手腳的“人”,剛一離開水被拉到岸邊,渾身上下的血肉竟立刻腐爛脫落!
眨眼之間,被趙老大拖上岸的男人就變成了一堆白骨。
而這時的秦滿江,也在浮上來的尸體中,發現了一個讓他格外眼熟的身影。
那是……他自己。
雙目大睜,面色慘白,皮膚被泡得很腫,幾乎成了半透明狀,唯獨眼睛還在動,嘴巴也在動!
自從陽曾在【黃泉戲】中提過唇語的事后,秦滿江就專門去了解過唇語,雖說算不得精通,但勉強讀出個大概已經不難做到。
而從水里那個“自己”的嘴里,秦滿江讀出的內容是……
“死……”
“有……”
“余……”
“辜……”
是死有余辜!
為什麼?
他在表達什麼?
他真的是我嗎?
秦滿江看著水里那個“自己”,一時間也陷入了混亂中。
他想起了那個夢,夢中那個女人說了句“三次了”。
如果她指的,的確是秦滿江已經第三次來到觀音村這個怪談中,那水里那具“他”的尸體,又要作何解釋?
如果是循環了三次,其他人的尸體應該也會重復出現才對,但眼下出現了重復的尸體,只有秦滿江自己。
可如果不是已經循環了三次,那具“他”的尸體難道只是個假象?
實際上在其他人眼里,那并不是他?
秦滿江也拿不準了,在這場怪談中,他沒有同伴,只有自己一個人,從現實世界來的觀測者只有他……
也許,她能給我答案?
秦滿江轉過身,看向了這個神秘的女人。
她的眼神本來一直很平靜,神情也很平靜,唯獨在看到這水庫里冒出了大面積的尸體后,情緒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是生氣嗎?
與其說是在生氣,不如說她仿佛看到了“天敵”。
“那具尸體是我嗎?”秦滿江指著水里那具那他一模一樣的浮尸問道。
她的視線從水里轉移到了秦滿江身上,開口道:“不是。”
秦滿江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你會說話?”
她的神情終于變得生動了些,仿佛突然有了魂兒一樣,神秘地一笑:“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不會說話了?”
這……這……
即便此刻秦滿江滿腹疑惑,也還是愣了半晌。
而更詭異的是,她忽然抬頭看著秦滿江,眼里帶著幾分感慨:“他果然還是成功了。”
“你在說什麼?”秦滿江不解地看著她。
這女人到底是誰?
如果說之前那個“啞巴”的她,還有幾分觀音的氣質。
那現在的她,分明是一個靈動的人。
“先跟我過來,”她拉了秦滿江一把,往一旁瞧了一眼,“這里報了警,很快警察和柏古都會到,你和我現在不能被帶走調查。”
的確……無論自己還是她,都沒有身份。
秦滿江看了一眼趙老大:“那他呢?”
“你們不是有約嗎?去告訴他,晚上見。”
不知道為什麼,這女人依舊讓秦滿江感覺異常熟悉,熟悉到這種“指揮”般的說話方式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秦滿江過去跟趙老大說了一聲,趙老大還沉浸在這恐怖的現象中難以自拔,好不容易聽清秦滿江講什麼時,秦滿江已經走了。
“喂,你到底是誰?”秦滿江跟著她,她卻并不是回村,反而在往堤壩的另一頭走去。
“左弦。”
她輕描淡寫地說出了極為驚人的事實!
左弦?!
易連海日記里那個最先發現【瞳界】存在的女人?!
“你很驚訝嗎?”她再次打量了秦滿江一眼,“我承認你很厲害,竟然真的做到了這種事,但我還沒輸,江渡。”
從她嘴里,秦滿江再次聽到了江渡這個名字。
她現在認為我是江渡?
秦滿江第一時間搖了搖頭:“我不是江渡,你可能無法相信,我是……”
“二十年后來的,秦滿江,是吧?你的名字還是我取的。”她頭也不回地說。
“不要再胡言亂語了,”秦滿江被她的前半句話嚇了一大跳,但后半句卻察覺到她明顯在撒謊,“我的名字是我父親取的。”
她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帶著些神秘的笑容:“你那位父親,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人吧?你想想……他怎麼會忽然很隨意地給你取個這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