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一時刻。
伏城,中央街區。
一位穿著警服的男警察撐著傘,皺眉看著對面的街道。
黑天,暴雨,馬路對面的路燈亮著,把雨幕照得極為清晰,他隱約看見一個人站在路燈下,沒有撐傘,正注視著自己的方向。
高大的城市建筑在他身后的大雨中靜默著,男警察的職業習慣,讓他瞬間產生了懷疑。
對面是誰?
他想做什麼?
警惕的男警已經看向了紅綠燈,他打算過去盤問一下。
可就在這時,一輛警車碾過了一路的積水,停在了路旁,車窗搖下,也是一位男性警察,他抱歉地說:“對不起,陽哥,雨太大我跑錯道了。”
柏陽沒有說話,只是抬眼又看了馬路對面一眼,這場雨實在礙事,如果不是這場雨,自己絕對能看清楚對面那個人的長相。
“你要是再不來,這把傘就撐不住了。”
“夏南。”
柏陽收起了傘,他的臉英俊,沉穩,膚色冷白,身材勻稱結實,為了進入車里不得不彎下腰時,腹部也沒有半點累贅,腰間窄而有力。
“砰——”
柏陽關上車門,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馬路對面,那個人影已經不見了。
“走吧。”
夏南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你在看什麼呢陽哥?”
“沒什麼,一個奇怪的市民。”他這樣說到。
夏南也不再追問,自己這位頂頭上司刑警隊長今天才去參加了一個重要的會議,所以才這麼一身老老實實的警服,自己還是別多嘴詢問什麼,萬一那場會議開得不開心呢……
“說吧,什麼桉子。”
柏陽問。
“嘿嘿,真是什麼都瞞不過陽哥你,剛才我們接到一通報警電話,說是下江村的江水里,又發現了一具自殺的尸體。”
夏南說到。
“沒去現場你就認定是自殺?”柏陽看著車窗外的大雨,語氣平穩地說。
“額……陽哥,那不是下江村嗎……下江村發生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了,”夏南訕笑了兩聲,“不過我也不認為是自殺,難有那麼巧的事,年年都有人自殺?這更像有規律的連續殺人……”
“走吧。”柏陽說到。
“不回警局了?”夏南問。
“直接過去。”
“已經有人過去了,下江村發生這種事,大家都熟悉流程了……”
夏南話還沒說完,就發現柏陽安靜地看了一眼自己。
他趕緊閉上了嘴。
自己從法醫轉到刑警隊還沒多久,絕對的新人,可不能招惹到了這位。
“哦……對了,還有一個人也去了!”
“誰?”柏陽皺眉,夏南既然這樣說,就說明那個人不是警方的人。
“是個記者,”夏南看著前方,一打方向盤,往出城的方向開去,“陽哥你見過的,就是那個很難纏的姓鐘什麼的女記者……”
“鐘雪燃。”柏陽說到。
“對對對!就是她!”夏南連連點頭,“她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動作竟然和我們差不多快……”
“開快點。”
“啊?”
“去晚一步,在路上你就可以聽到她寫出的新聞稿了。”
柏陽無奈地捏了捏鼻梁:“快。”
===第六百二十五章 案子===
時間回到十分鐘前。
公寓里的鐘雪燃一身紅裙,正坐在筆記本電腦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鍵盤。
她今年三十四歲,單身。
倒也不是找不到對象,以她的相貌和能力,追她的人能排到隔壁月城去。
但不知怎地,鐘雪燃對任何一個異性都生不起一絲興趣,就像心底被挖空了一塊似的。
外面轟轟隆隆地打著雷,明天要交的新聞稿件還沒著落。
她實在不想寫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兒來博眼球,但總編不管這些,那老頭只看績效。
“嘩——”
巨大的落地窗前,暴雨終歸是下來了。
偶爾閃過的電光映在她那張成熟冷艷的臉上,這個年齡一襲紅裙的她,如同盛放的玫瑰一般,散發著驚人的魅力。
鐘雪燃端起酒杯,來到落地窗前,怔怔地看著映在窗戶上的那張自己的臉。
她很疑惑地看著窗戶玻璃上自己的影子,自己好像……忘記一些很重要的事。
也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雖然過去的記憶依舊清晰,這麼多年自己一直平平澹澹,順風順水地過來了,但心中那股異樣與別扭,卻始終隱約存在著。
尤其是……在這樣狂風暴雨的夜里。
每當她努力去想時,腦袋就會像要裂開了一樣。
許多時候,鐘雪燃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腦子里存放記憶的區域,似乎有一塊玻璃。
而在這種狂風暴雨的夜晚,這種感覺就更加清晰了。
她甚至能看到記憶的玻璃后面,有一個模湖的人影站在大雨里。
可她卻始終無法看清那個人到底是誰,那個人……明明只隔著一層玻璃,卻無法觸及。
“轟隆——”
又是一聲驚雷,但這次,鐘雪燃竟然在鏡子看到了兩個人影!
還有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就窗戶玻璃里!
“誰?!”
鐘雪燃心底一驚,立刻轉頭往身后看去。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公寓的門竟然開著!
難道剛才門口真的有人?
鐘雪燃放下酒杯,拿起酒瓶走向了門邊。
她小心地側過身,再次問到:“有人嗎?”
一步……兩步……
她舉起酒瓶拉開了門,看向門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