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卿家可有事要奏?”
坐在龍椅上的乾德皇帝,緩緩開口。
“陛下,微臣長孫玄有本啟奏,前日西川傳來消息,西川連日降雨,已成洪澇之勢,西川境內田地多有損毀……”
戶部尚書長孫玄率先開口,一開口就是壞消息。
去年一場大雪,凍死了北方不少牛羊。
西川又發生了洪澇災害,不知道有多嚴重,如果莊稼破壞嚴重的話,恐怕這個冬天不會好過了。
畢竟西川也是大康主要的產糧地之一。
朝堂的大臣們聽到這個消息,紛紛出言議論,有說得準備賑災的,也有說要準備好糧食的,兵部也說要防著民間動亂。
七嘴八舌之下,很快就把西川洪澇災害的初步處理方案拿出來了。
接下來又討論了幾個民生問題。
等幾個問題討論結束之后,太醫院的人出來說話了。
“啟稟陛下,微臣太醫院院正有本啟奏,全賴陛下洪福,如今京城天花瘟疫,已經逐漸控制住,不日就可以完全消退。值得慶幸的是,這次天花疫情,京城百姓死亡不多,全城患病上萬人,最終死亡人數不到五百人!”
這是今天第一個好消息,太醫院的院正也有幾分邀功的意思在其中。
否則的話,也應該是在天花完全消退之后,才會把這件事情拿到朝堂上來說。
劉明也知道,接下來應該就是要輪到自己了。
“愛卿做得不錯!”乾德皇帝夸贊了一句,有了劉景的監察司之后,他對于各路消息的把控更加準確。
知道這次天花能這麼快控制下來,主要的功勞還是在六扇門。
而且他還知道,太醫院的太醫們,經手的天花患者有將近兩千人,多為朝廷官員及其家眷,死亡有三百多人。
而六扇門經手的平民患者有八千多人,但是死亡只有一百多人!
兩相比較之下,太醫院做的真的是不盡如人意。
當然,要是跟以前的天花疫情比起來,太醫院這次做的已經是非常好了!
天花疫情有記錄以來,沒有過這麼低的死亡比例。
乾德皇帝夸了一句之后,就沒有了下文。
這時一個言官站了出來,俯首拜倒,說道:“陛下,說到這次天花疫情,微臣要彈劾一人!”
“不知愛卿要彈劾何人?”
乾德皇帝淡淡地說道。
冕旒之下,沒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微臣要彈劾六扇門門主,劉明!民間紛紛傳言,這次的天花疫情,是因為劉明慫恿公主創建太平商行,販賣香水,引起民眾怨憤,故而天降神罰,讓公主染上天花,進而導致整個京城都陷入天花的陰霾之下。”
這個言官倒也機敏,沒有直接說太平公主,而是說太平公主是讓劉明慫恿的。
乾德皇帝并沒有說什麼,而是轉頭問劉明:“劉愛卿,你怎麼說?”
他的語氣不悲不喜,讓人捉摸不透。
但是有一個老狐貍,看到乾德皇帝這個表現,心中暗暗為跪在地上的這個言官,也為魏家默哀了一下。
這個人就是站在文官第一位的當朝宰相,王安仁。
他了解這位陛下,言官提到公主,陛下不可能如此淡定,還是陛下最寵愛的太平公主。
現在越是平靜,一會兒怒火就越大啊!
“啟稟陛下,魏大人說香水引起上天降下神罰,微臣想要問問魏大人有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還是說今日魏大人只是來這朝堂之上誅心罷了?”
劉明并沒有因為他的彈劾而慌張。
雖然眼前的言官,是京城四大世家之一,魏家的人。
京城四大世家,長孫家把持著戶部,管著大康的錢袋子。
黃家出事之前,把持著大理寺和刑部,出事之后也是把刑部牢牢抓在手中。
而龐家則是出了龐泰迪這個奇葩,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倒是成了四大家族中最有錢的一家。
這個魏家,這是把持著朝堂所有的言官,曾經就有人說沒有魏家彈劾不倒的人。
“劉門主,這次天花疫情,太平公主是第一個患病的,然后借著向京城各府上賣香水的機會,傳染給京城各府的女眷,這難道還不能證明嗎?”
“哦?這麼說,魏大人是認為整個京城的天花源頭是太平公主?”
“至少各官員府上的女眷,是因為去太平商行買香水,導致染上天花的!”
劉明輕蔑一笑,緩緩開口道:“根據太醫院的記錄,十一月初三,太平公主出現輕微發燒癥狀,十一月初四,病情加重,十一月初六,太醫院才確認公主染上了天花,院正大人,是也不是?”
太醫院院正突然被劉明提到,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太平公主的病程,他是知道的,畢竟早期,整個太醫院都圍繞著太平公主的病在轉。
雖然不知道劉明提到這件事情要做什麼,但他還是如實回答:“的確如此。”
“那以太醫院的判斷,公主是在何時染上天花的?”
劉明繼續追問。
太醫院院正回答道:“公主應該是在十月的月底左右染上的天花。”
“多謝院正大人解惑!”劉明朝太醫院院正拱手道謝,然后面向魏家的那個言官,說道,“魏大人膝下有一女,名叫魏新燕,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