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猛地大吼一聲,單手一抖,再抖,三抖!
一抖黑魚妖就縮小了一半,二抖又縮小了一半,三抖之后,那十數丈長的黑魚妖,已經只剩下十來斤重了。
路平安提著大黑魚,踏水而回,根本不理會圍觀眾人的歡呼,將大黑魚往板車上一丟,推著板車直接回了道觀。
路平安在松花江中斬殺黑魚妖的消息,迅速傳的滿城皆知,小小道觀之前,已經圍滿了百姓,一見到路平安,紛紛下跪磕頭。
這些尋常百姓,什麼時候見過能夠拿住妖怪的高人,此時已經都將路平安當成了活神仙一樣祭拜。
路平安卻當沒看見一樣,甚至理都不理那些百姓,直接推著板車回到道觀之內,直接找出把菜刀來,在石頭上磨好。
隨即一拍黑魚妖,黑魚妖瞬間恢復了原形,足有十數丈長,躺在小小道觀之前,宛如小山。
路平安根本不理會眾人驚詫的目光,當著百姓的面,剖開了那黑魚妖的肚子。
肚子一剖開之后,眾人嘩然。
因為黑魚妖的肚子里,竟然還有數具沒有消化完的骸骨,看骸骨的大小長短,正是孩童的骸骨,仔細一數,竟然有十七八具之多,顯然之前松原丟失的孩童,都被這黑魚妖吃了,不但如此,只怕還有從別的地方掠來的孩童。
隨即路平安將菜刀一丟,人進入道觀之內,大門關上,百姓群情憤涌,嘩的一下圍了上去,將那黑魚妖碎尸萬段。
但路平安再也沒有出過道觀,百姓跪拜數日之后,實在忍耐不住,進入道觀之后,卻發現路平安卻早已不在,遍尋不得,不知道去了哪里。
從那之后,路平安就消失了,不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關于路平安的傳說出現,凡是進入松原地域的妖邪,都會莫名其妙的被誅殺,數年之后,整個松原,再無妖邪出現。
我們這趟松原之行,要找的就是這路平安。
一路平安!
路平安!
可這路平安行無居所,只知道他人在松原,一直以一己之力守護著松原,我們又該去哪里尋他?
“要想找到路平安,必須找到鮮魚巷的釣魚張,這是守祠老人交代的。”
“路平安一生未婚,沒有家人,朋友也不多,釣魚張就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至于這釣魚張是什麼人?有什麼奇特之處,更是沒人知道,不過路平安能夠與之相交,一定不是凡夫俗子。”
“路平安不好找,但釣魚張卻好找,他每天都會在江邊垂釣,一釣一天,風雨不斷,雪霜不阻,每天垂釣所得,僅留兩尾下酒,其余的會全部放回江中。”
“因為此人這行為極為怪異,與普通釣者完全不同,所以這人的名氣反倒越傳越大,甚至他的釣點,都無人去占,一直為他留著,他也從來不換釣點,所以好找的很。”
鳳瓊華見我聽完路平安的事跡,并無驚訝之情,倒是有點詫異,隨即又平靜了下來,以我前世之能,這些確實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大約中午時分,車進松原城,找了個小館子隨便吃了點,打探了下釣魚張的釣點,開車直奔釣點而去。
到了車不能開的地方,兩人下車,讓向寶原地等待,兩人步行走向江邊。
遠遠就看見一個老者獨坐江邊,身披蓑衣,手持釣竿,靜默垂坐,一動不動,仿佛已經睡著了一般。
“前輩,晚輩高森見過!”
那老者依舊一動不動。
“前輩,晚輩此番前來,是向前輩尋一個人,當然,并非為了晚輩個人私事,而是因為此番妖靈入世,天下將亂,晚輩不得不來叨擾前輩。”
那釣魚張依舊紋絲不動。
鳳瓊華這時忽然噗嗤一聲輕笑。
“森,我們走吧!”
我頓時一愣,走?開了一倆千公里的路程,就這麼走了?那去哪找路平安呢?
鳳瓊華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輕輕一笑。
“沒來之前,我以為路平安會是那種俠之大者,雖然身隱于世,卻心懷蒼生,是真正的俠者,如今看來,不過是沽名釣譽的市井之徒,知道對方是些小妖,就出手誅殺,維護松原平安,知道是大妖強者,就縮頭不出如烏龜,可笑我們還專程來尋他們,可笑之至。”
我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激將法啊!
當下也一搖頭,苦笑了起來。
“看來是我們錯了,不過也不能怪他們,明哲保身,趨吉避兇,一向是人之本能,他們不敢面對更強大的敵人,也是正常的。”
“什麼正常的,我輩修行,秉持的當是初心,他們修煉至今,卻變得畏首畏尾,成了可笑的懦夫,比之正常血性男兒尚且不如,還哪有半點修道者的尊嚴和驕傲。”
話剛落音,那釣魚張忽然身軀一動,手中魚竿一提,水花噴濺,一尾鯉魚被提出水面,魚尾甩動掙扎,企圖逃脫,卻被釣魚張一把牢牢抓住。
“上鉤了!終于上鉤了!七十三年,整整七十三年啊!老夫等了你們七十三年,才等到你們。”
“這一次,老夫終于可以報仇了!”
第 343 章 先輩愧事
我聽的一驚,這什麼意思?
這話肯定不是對那條鯉魚說的,那條鯉魚雖然肥碩,但就是普通的鯉魚,非妖非靈,他說這話,肯定是說給我們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