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彪知道阮棠所想,他讓阮棠坐下,又給阮棠倒了一杯水,他慢慢說。
阮棠謹慎地不喝水。
弓彪失笑搖頭,“我的小姑娘一如既往地謹慎。”
弓彪喝了一口茶,這才說道。
當初,大李叔帶著一個兒子,一般人家都不愿將女兒嫁給他。
那時,恰好李溫韋的母親骨折了,來醫院求醫,恰好是大李叔接診的,大李叔拐著彎打聽到李溫韋的母親是單身后,對她噓寒問暖,治療地格外精心。
李溫韋的母親那時不過剛滿二十歲,頭一次遇上一個男人對她這般用心,加之大李叔又有醫生光環,一下子就動心了。毅然決然地跟家人斷絕了關系后,嫁到了李家。
李溫韋的母親對大兒子視如己出,一家人過得和樂。直到李溫韋母親早產生下李溫韋后,謠言漸起。
就因為李溫韋漂亮、聰慧,半點兒不像是農村出身的大李叔。大李叔就開始懷疑這個二兒子不是親生的。
要不然李溫韋的母親當初怎麼可能會嫁給他一個鰥夫,一定是肚子里早懷了野種,找了他這個老實人接盤。
大李叔越想越覺得真相就是如此,他親自把二兒子給賣了,換了二十斤的糧給他的大兒子吃。
原以為回家說二兒子都丟了后,李溫韋的母親就算是傷心也只是一陣子,往后李家就只有一個兒子,她就會加倍疼大兒子。畢竟她往常都是對大兒子更照顧一些。
誰想,李溫韋的母親卻執意要去尋子。
一個女人,四處去尋子,遭遇可想而知。
阮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過了好久,這一口氣都呼不出來。
“后來,喬阿姨怎麼樣了?”
弓彪聲音恍惚:“瘋了。”
被拍花子送到了暗巷,接了不知多少男人。就算是瘋了,她也不忘要去尋兒子。
暗巷,就是紅陽縣里那條暗巷。
現在,里面接待的男人女人,當初就是糟蹋了他母親的男人的后代。還有當初那些拍花子的后代。
他,一個都沒打算放過。
“好了,故事說完了,我得走了。”
弓彪將最后一口茶飲完,一打響指,密室就彌漫著煙霧。
龍涎香料不知何時已經彌漫了滿屋。
阮棠扶著桌子,想要站起來,卻雙腿發軟跌坐了回去。“所以,茶水是解藥。”
弓彪打了一個響指,“聰明。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知道你從小謹慎。”
李溫韋故意在賣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才讓她放低了警惕性。
“勞煩我的小姑娘幫我告訴他們,那些都是他們欠我們母子的。”
“等哪一天,我大仇得報,我自會去自首。”
弓彪的聲音消失在門后,季南烽渾身濕漉漉地從密道中走了出來。
阮棠癱軟地趴在桌上,季南烽沖進來后就將人抱在了懷里。
阮棠雙頰通紅,艱難地喘息道:“別呼吸!”
龍涎香能讓人在瞬間產生強烈的欲/望,弓彪還生怕她不中招,在龍涎香中混入了七八種催/情香料。
“已經晚了。”
季南烽將頭埋在了阮棠的脖頸之間,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阮棠吸入的時間長,雖然腦子還殘留著片刻的清醒,但是手腳已經不老實地對季南烽胡作非為。
季南烽將阮棠扛起,剛到門口,他腿軟地跌坐在地。
阮棠結結實實地壓在他的身上。
阮棠的綿軟抵著他的身體,兩人舒爽地喟嘆出聲。
然后,便是迫切地想要更多。
阮棠趴在季南烽的身上,從腿上急切地往上爬,想要尋求季南烽的唇,想要安撫,想要更多……
吻,深吻。
四周全彌漫著香料,越來越濃烈。
迷霧之中,只隱約地看到兩道交疊的人影,還有破碎的求饒聲……
弓彪艱難地邁開了腳步,身后是濃霧彌漫的密室。
如果,他沒有血海深仇,或許他還能有勇氣在他的小姑娘面前表露心意……
第93章 完了,她詞窮了
李溫韋走了,卻留下了一大沓的名冊。
這上面記錄了沿江三省138個縣的拍花子名單。
從筆記上看,筆記有濃有淡,一開始筆墨穿透紙張,可見其恨意。
看到這一份名單,所有人都唏噓不已,李溫韋痛恨這一行當,卻又入了這一行,不知是不是命運弄人。
季南烽將東西交給了相關部門,也將李溫韋的個人事跡也以報告的形式遞交了上去。
一夜之間,暗巷消失。
久違的太陽落在了這一處,帶走了黑暗。
阮棠在醫院里住了兩天,這兩天姜海桃院長天天上門苦勸阮棠在醫院里掛個職,縣一能給的最高八級工資112元。
姜海桃自從做了縣一院長之后,每天要處理的事務多了,每次去開會都有不少的同行想要求她幫忙引薦傳聞中的斷臂再植第一人。
因為阮棠拒絕采訪,報社上用的照片還是上次大力吹捧關醫生,狂貶阮棠時用的模糊側臉。
如今趙中明的斷臂和斷指手術都已經成功,這在醫藥界引發了巨大的討論。
當得知阮棠竟然窩在機械廠里做個修理工,紛紛表示痛心疾首,拿手術刀的手怎麼能去拿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