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家,柳湘云料理完自己躺在床上,苗建業就跟了上來。
“你妹還真有兩把刷子,訓你幾句就將你小日子訓來了。”
柳湘云抱著破龜殼抖了抖,“我差點兒以為我師父又活過來了,我一緊張,小日子就來了。”
一想到七天后,還要去找阮棠,她就忍不住哀嚎。
阮棠他們慢了一步,此時才回到家屬院。
沒想,在家屬院門口遇上了方靜和她的兒子。
趙家厚被捕后,一家子都帶去問話。最后被放回來的是方靜和她公公,還有他兒子。
因為組織上查明方靜沒有問題,院方也不好處理方靜。市三醫院也沒有開除趙父。
醫護和家屬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趙家人突然消失那麼久,誰都猜測到了事情不簡單。更何況,一家五口只有三個人回來。
方靜三人回來后大病了一場,再出來時低調了不少。
方靜扯了一個不尷不尬的笑臉跟阮棠打招呼,“阮院長,謝謝你啊,我兒子這回也被杭影廠錄取了。我特意帶他出去買兩身衣服。”
阮棠回道:“恭喜。趙同學,以后在杭影廠好好干。”
趙同學低著頭,“嗯,謝謝阮院長。”
等阮棠一走,趙同學甕聲甕氣地道:“阮院長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了啊?”
“不可能!”方靜突然拔高了聲音,意識到自己失態后,才小聲地咒罵著趙家厚,死了都不安寧。“等你明天去上班后,咱們就去改名字,不姓趙了……”
黃菲今天輪休,給阮棠送些自家腌的酸蘿卜,上回阮棠與黃菲一起在食堂吃飯,嘗了好幾口,黃菲就給記上了。
這回特意腌了一小壇子送來,在阮棠家門口遇上了方靜母子倆。
方靜又是笑著主動跟黃菲打招呼,黃菲硬著頭皮回了幾句客套話。
一轉頭,黃菲就忍不住搓雞皮疙瘩,他們家跟方靜家都是半撕破臉的狀態。這會兒人家孤兒寡母朝她笑,她也做不出太冷淡的模樣。
黃菲責怪自己太心軟,下一次一定不能搭理方靜。
黃菲一邊懊惱一邊叫門,阮棠見是黃菲忙讓她自己進來,“門沒關。”
黃菲將酸蘿卜壇子放下,隨口問起阮棠檢查的結果咋樣。
等到阮棠說都好后,才說起了剛遇上了方靜。
“我剛也遇上了,他兒子也回來了。”
因為方靜兒子無心讀書,讀到高二就不愿意再讀了,趙家厚打也打了,道理也講了就是不聽,就想著把他送到鄉下去吃苦,吃夠了苦頭才曉得讀書的好……誰想,趙家就出事了。
“作孽啊,這孩子也是多災多難。2歲發現爹不是親爸,他媽帶著他嫁給親爸,一直被其他小孩欺負說野種。
后來上學了,他爸覺得他家都是醫生,不能接受兒子成績平平,一直逼他念書,罵得有夠難聽的,聽說在學校里也不合群,天天低著頭。
這回見到,好像頭都抬不起來了,頭都快垂到了褲襠里了。”
第202章 欺負他沒關系,說著場面話敷衍他
黃菲是兒科醫生,對孩子的事情特別敏感,一邊搖頭一邊嘆氣。“這回進了杭影廠,也算是后半輩子有靠了,以后娶個媳婦,日子也能過起來。”
只是攤上這麼個媽,爸還失蹤了,恐怕好人家的女兒是不愿意嫁過來的。
但是去鄉下娶個媳婦,應該還是能娶的。
“那趙家厚都不在了,兒媳婦和公公還住在一個屋檐下嗎?”
黃菲點頭,神色一言難盡。“公公是返聘醫生,一個星期就上兩三天的班,平時沒少買菜做飯。我們家屬院的都說,沒了趙家厚,趙父又寵孫子,這一家更像一家三口了。
不知道趙家出了什麼事,平時家里也沒什麼動靜,低調了許多。不過這樣也好,我們住樓上隔壁的,少多了負擔。”
黃菲見阮棠打哈欠連天,就先走了。
阮棠睡了個午覺,下午就去了醫院。
季南烽則去了街道,打聽那八個孩子的去處。
季南烽到了街道辦,就見朱護士的男人跪在地上求工作人員,將他也給順帶送去下鄉。
工作人員雖然很同情這個父親的遭遇,但是他也很為難,政/策規定下鄉不能帶父母的啊。
“同志,實在是對不住啊,我兄弟不了解政/策讓你們為難了,我給他講解講解。”
老何抹著淚,見是阮院長的男人,聽話地跟著季南烽出去了。
季南烽遞給他一支煙,老何搖頭,“季同志,我不抽煙。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四個孩子被分在了三個地方,小四還是去了大西北開荒。”
老何是老實人,嘴里翻來覆去地說自己快要死了,半句臟話也說不出來,能把自己給憋死了。
“早上人多,我們也不好說什麼,這畢竟是你們家的私事。不過我媳婦還是放心不下,特意讓我跑一趟街道問問情況,好歹也要讓幾個孩子在一起有個照應。”
老何感動地直抹眼淚,嘴里念著阮棠和季南烽的好。
季南烽讓老何先回去,他找街道負責人了解一下情況,看看能不能特事特批。“這事能不能成,還不知道,你回去后也別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