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夸贊道:“孕期學的縫補術,終于用上了?”
“你行,你來?”
哼,當他聽不出來嘲諷?
阮棠果斷地閉了嘴。
“今天有難搞的病人嗎?急診室里怎麼那麼多人?”
季南烽一進急診室就發現了不對,醫護們三三兩兩地湊堆忙活。
“也沒有什麼難搞的,就是怕誤診了。所以來的各科的醫生都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阮棠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趙父喊方靜的那一聲充滿了肉麻感的「靜子。」
咳。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季南烽,你喊我一聲棠子試試嗎?”
季南烽不明所以,但是深情照做:“棠子-”
阮棠嫌棄地撇開嘴,不好聽。“再換一個。”
季南烽想了想,不含棠子,那換什麼?
“阮子-”
“咳咳咳!停!別亂喊。”
這一聲阮子喊得就跟精/子呼喚卵/子一樣。
“讓你喊你就好好喊,做什麼喊得一臉發情的樣子。”
季南烽大呼冤枉,他這個聽話的男人有什麼錯?難道聲音性/感也怪他?
唉,軟飯不好吃呀。
季南烽親了親嗓子,正經地喊了一聲,“寶子——”
門外。
黃菲和中醫科老主任正打算敲門。
就聽到門里渾厚的男聲,喊了一聲寶子。
黃菲吃驚得捂著嘴,雖然他們都知道阮院長和他男人恩愛著,但是沒想到這麼恩愛!
這都生了孩子了,還一口一個寶子。
想想也是,畢竟季同志可是一買就十個避子套,能不恩愛嗎!
中醫科老主任是返聘的老中醫,已經七十來歲,身子骨硬朗。但是到底年紀大了,耳力到底不如年輕人。
他見黃菲古里古怪,就像是瓜田里的猹一樣鬼祟,小聲地問:“里面在說什麼?”
黃菲知道賊兮兮地小聲道:“寶子——”
老主任臉紅成了瓜馕,“哎喲,要老命了。我問你里頭,阮院長他們在說什麼。”
黃菲還當老主任耳朵又不好使了,大聲重復了一遍:“寶子——”
阮棠:……禮貌嗎?好好的什麼怪毛病,喜歡重復別人的話。
“哎喲喂,說話就說話喊什麼寶子,老肉麻了——現在的年輕人呀——”
黃菲喊冤:“老師,不是我喊的寶子,是——”
阮棠豁得將門打開,一開口就將黃菲給坐實了。“黃主任和老主任真是師徒情深吶,一開口就是寶子老師。”
后來,這事傳到了黃菲男人的耳里。
黃菲連著半個月聲音都是啞的,據兒科的小護士說,黃菲午休時做夢都在嘶啞地喊著:寶子老公……
這當然是后話。
這會兒,老主任跟阮棠打了一聲招呼,“沒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繼續肝臟排毒了。”
阮棠:“那我讓保衛科的同事陪您回去。”
老主任擺手,“我帶了手電筒,我自己能回去,不用麻煩別人。”
“正好我也要一起回去,我陪您一起走。”
老主任看了季南烽手里拎著的大菜籃子,“那敢情好,咱爺倆一起走。”
阮棠看著兩人的背影。
季南烽遷就著老主任的步子,慢悠悠地晃著大搖籃。
等他們走后,婦產科主任來跟阮棠匯報情況。
安胎針打下去后,方靜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這會兒已經睡著了。
“方靜同志和她趙叔的意見相駁,那要聽誰的?”
方靜不愿意相信自己懷孕了,而趙父卻要方靜安心在醫院里安胎。
“當然聽病人本人的意見。”
“催一下檢驗科的,等結果出來讓方靜同志看一下,再問她的意思。
要流產就拉去做流產手術,要安胎就繼續住著。”
婦產科主任應了聲,去檢驗科催了催。
回來就加入了黃菲他們的八卦團。
“也虧得她離婚在前,要不然這孩子到底算兒子還是孫子?”
“只是不知道方靜他兒子知道了會作何感想。這同母異父的兄弟,他到底要不要認?”
“捏著鼻子也得認吧。他媽已經四十出頭,他這兄弟往后說不定還得靠他養著。”
“這孩子還是不能留……”
因為方靜這事兒,這夜急診室里的醫護都一夜沒睡。
生怕睡著了,就錯過了第一口瓜。
在上班前,檢查單出來了。
確認懷孕。
方靜兩眼一翻就要暈過去,阮棠眼疾手快地死掐她的人中,硬是將她從要暈不暈的狀態中給拉了回來。
阮棠心虛地挪開眼,沒看方靜那破了皮的人中。
“方靜同志,為了確定下一步治療方案,你先別忙著暈。”
方靜茫然地應了聲。“這個,不能留。”
“你如果考慮好了,那就讓婦產科給你準備手術。畢竟孩子大了再做流產手術,太傷身。”
阮棠讓婦產科主任將準備好的術前告知單交給了方靜簽字。
婦產科主任也是意外方靜還沒糊涂透,等方靜簽完了字后,才苦口婆心地道。
“你都已經四十多了,又不是沒兒子,沒必要拼著生命危險再去生一個。”
“要是遇上個合適的,搭伙過日子也圖個熱鬧。但是以高齡產婦去博個孩子,太危險了。”
大家都是女人,雖然平時熱衷于吃瓜看熱鬧,但是真正遇上事了,也做不到看人跳入火坑。
特別是她們婦產科的,時常遇上想不開的女人拼了老命去給男人生兒子傳宗接代。
就算是一個陌生人她們也會勸一勸,更何況還是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