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拒絕流產,那就這上面簽字,再寫一句申明,說明我們婦產科醫院盡責勸你,你執意如此……”
方靜有些猶豫,但是趙父先簽字了,寫完申明后將筆遞給了方靜。
方靜在趙父的鼓勵下簽了字。
確定要這個孩子之后,方靜又開始請假在家。
為了帶孩子,趙父早已經從市三醫院辭職了。
趙父原本就是市三醫院的返聘醫生,有了女兒,索性就在家照顧女兒。
方靜偶爾還會跟家屬院的家屬們抱怨婦產科的醫護們不近人情,趙父沒有兒子,她既然做了趙家媳婦,就該為趙家延續香火。
再說,她又不是不能生兒子。
前頭,她就生了個兒子。相信這回,也能一舉生子。
鄭錫知道阮棠做事較真,喜好深挖一切藏于地下的瓜,他絞盡腦汁地將所有他知道的全說了。
將出勤表放在文件的最上面,他已經猜到阮棠一定會問方靜。
所以特意讓他媳婦去打聽了方靜的事,就為了阮棠問起時,能對答如流。
他這個分院院長,為了討阮院長歡心,真是做全了萬全準備。
果然如其他人背后說的一樣,他這個馬屁精,全靠著拍阮院長的馬屁爬上去的。
但是,他現在作為分院院長,也有資格找個助理,他就想找個自己這樣的助理。
不管問什麼,人家早已經調查清楚。
鄭錫喝了半灌水,給足了阮棠消化瓜的時間。
去年方靜懷孕的時候,說找不到替班的人,院領導出于人道主義關懷,保留了她的工作,工資不發。
但是如果每個人都這樣不按規矩辦事,以后別人有樣學樣,醫院就要開不下去了。
所以,這回方靜很沒責任地直接讓家屬來請假,就讓鄭錫覺得有些蹬鼻子上臉。
“我的想法是,給方靜半個月的時間。如果仍然找不到能替班的,那很抱歉,只能作曠工處理開除了。”
阮棠批了,讓鄭錫放開手來處理這事。
鄭錫讓檢驗科的主任去通知這事,轉日,趙父就來代班了。
阮棠沒再放精力在這事上,因為季南烽要去京市了。
她抱著小崽子來了火車站送別季南烽。
站臺上。
小崽子瞪大了眼珠子看著停在鐵軌上的龐然大物。
“小白白,爸爸要出門好久,你要不要親一親爸爸?”
沒錯,阮棠又在例行哄騙小崽子做點兒子該做的事情。
好歹季南烽也是出門賺奶粉錢,小崽子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口糧也要奉獻一下自己的口水。
哪成想,小崽子連一個眼神都不給爸,也不給媽。
阮棠將小崽子交給季南烽,他頭一扭,又看向了大火車。
阮棠掰著他的腦袋,幫他在季南烽的臉上親了一口,“小白白,親爸爸一口。”
「吧」地親了一口。
旁邊來送別的一家人見著阮棠一家人面不和心不和的模樣八卦上了。
“快瞧快瞧隔壁的,那家人可真逗,孩子不跟爸爸親近,他媽就掰著他腦袋硬親。”
“依我看啊,八成不是親生的。所以兒子跟后爸不親,親媽才上趕著讓兒子討好后爸。”
這聲音,完完整整地傳入了阮棠和季南烽的耳中。
被這麼一打岔,離別的情緒也散了些。
阮棠瞪了一眼季南烽,讓他想辦法證明自己是親爸。
季南烽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怪我,出門沒帶結婚證,要不然你掰著小白白的腦袋親我臉,我還能舉著結婚證證明是婚內生子。”
“貧嘴。”
季南烽眼里蓄滿了笑意,掂了掂懷里的小崽子。
“想看大火車?”
“喊聲爸爸,我就帶你進去坐一坐火車。”
小崽子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看向季南烽。
季南烽點頭,指了指火車車廂。
小崽子似是糾結,糾結完了主動湊近季南烽,吧唧親了一口他的臉。
季南烽嫌棄地將小崽子遞給了阮棠,“都是男人,搞什麼親親,怪肉麻的。”
小崽子反手抱住了季南烽的脖子,不撒手。
“爸!”
一個字地蹦出來了。
阮棠難掩激動地拉了拉季南烽的袖子,他們小白白開口說話了!!!
阮棠剛想開口哄小崽子再叫個媽,被季南烽眼神制止了。
這麼個小東西,還真以為他還治不了了?
季南烽騰不出雙手,只能嫌棄地抬起一只手擦臉上的口水。
他天天跟小崽子在一起,當然知道小崽子懶得可以,平時他一個人在家里玩時,沒少用「啊哦喲」使喚季小弟和高沁給他打雜。
小崽子的視線在季南烽和大火車之前來回移動,嗷嗷地催促著季南烽快點去坐火車。
季南烽不動。
小崽子就以為季南烽沒聽到,“爸,你是我親爸!坐火車!”
對于小崽子來說,蹦出一個字也是蹦,蹦出一連串也是蹦。
為了看大火車,他不介意多說幾句話。
隔壁那一家人,豎著耳朵圍觀了全過程。
“欲蓋彌彰!誰家親孩子會說你是我親爸,不親才畫蛇添足一般地喊親爸。”
“這孩子也是可憐了,都這麼討好后爸了,還懶洋洋地不愿意帶著孩子去坐一下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