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烽剛壓下的罵人的話又要飚上來,就與阮棠對視上了。
罵人的話又活生生地咽了下去:這個人,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季南烽加深了微笑:“沒事兒,就是要麻煩你們張羅這些了。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都沒想到要過年了。”
微笑。努力保持微笑。
阮父和阮棠雙雙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一家子吃了一頓午飯,季南烽就去干活了。
鑒于詹家人人多嘴雜好突破,季南烽打算先提審詹家人。
當日下午,詹家人全數被提審。
趁著詹家人不在,詹婷白將讓詹家主院翻了個遍,才找回了自己的存折還有詹家欠她的錢。
詹婷白拿上錢和包袱去了宗家找上了季高陽。
按照約定,錢拿回來了,季高陽就不能趕他。
季高陽將要回來來的錢分成三份都分了,詹婷白有心數落季高陽被老季蠱惑了。但是又怕討了季高陽不喜,只能悻悻地閉了嘴。
季高陽帶著詹婷白去住他媳婦分到的宿舍。
因為他媳婦經常要值班,所以兩邊都能分宿舍時,他們選了協二這邊的一居室。
早幾天,季高陽就與他媳婦商量過了。萬一詹婷白從詹家出來,就把這間宿舍給她住。他們平時大多時候都是住宗家的院子里。
詹婷白萬般不滿,但是比起詹家人的虐待和毒打來,這算得了什麼?
她兒子又不是不管她,她還有工作,以后有的是機會慢慢修復。
她如今算是被打明白了,娘家人不可靠,她能靠的只有兒子,還有老季。
老季又沒有恢復記憶,又沒提離婚,也沒說認親生兒子,那她確實沒什麼可以鬧騰的。
詹婷白睡了一天,第二天可算是恢復了精神。
她在詹家吃不好睡不好,有了個安穩地方能睡,那自然睡得足足的。
為了讓季高陽看到她是真心改好了,她白日去上班,下班后就自己去協二食堂打飯。
一直到年二十九,季高陽主動來找詹婷白,請她年三十一起吃飯。
詹婷白歡喜地應了,拿著剛發的工資打算去國營商店去買點兒小禮物。
詹婷白沒想到在國營商店門口竟然遇上了詹家人,詹家人卻像是沒看到她一般。
詹家人提審了24小時就被放出來。就算是發現家里少了錢也沒有報案,也沒有來找詹婷白。
詹婷白猜測多半是看她有兒子撐腰。所以詹家人欺軟怕硬不敢來鬧事。
詹婷白冷哼一聲從詹家人的身邊的走過,徑自走進了國營商店,把兜里的錢都花完了才停了手。
到了轉日,詹婷白拎著禮物,一大早就去了宗家幫忙。
宗副院長也沒有想到詹婷白會這麼客氣,招呼著她進門。“我今天還要上班,那就勞煩親家辛苦一點做飯了?”
詹婷白一口答應,送了宗副院長出門后,就系上了圍裙忙活著。
季高陽看著詹婷白只干活不折騰也松了一口氣,到中午吃飯時,詹婷白才問:“你爸呢?”
“去隔壁了。”
詹婷白皺眉:“他不是沒認兒子嗎?怎麼去隔壁了?”
“奶奶來了。”
季高陽提起這個就有些落寞,他不是他爸的兒子,他沒辦法跟著過去。
詹婷白沒想到那個鄉下老太太竟然還活著,可真夠命長的。早些年,她幫老季回鄉的時候,就聽說老太太身體已經不大好,沒兩年活頭。
沒想到,竟然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活著。
“老太太來了,你怎麼不早說?我這個兒媳婦還沒見過老太太,應該過去請個安,招聲招呼。”
季高陽忙打斷他媽的自說自話,“媽,有意思嗎?早年去鄉下你沒認老太太,現在趕著去討好人家也不會認。你可別忘了,你兒子不是老季家的種,你還有什麼資格湊上去打擾人家一家子團聚。”
詹婷白被親兒子老底一掀,臉上有些掛不住,梗著脖子道:“你爸沒跟我辦離婚,我去見見老太太又沒錯?我不去見,才叫沒規矩。”
詹婷白解下圍裙,擦了手就往隔壁去。
阮家的門沒鎖,詹婷白推門進去,笑著喊人:“老季,我聽說咱媽來了——”
詹婷白一進門就看到了季部長正蹲在老太太的身邊,給老太太捶腿,季南烽幾人正圍著爐子在烤肉。
詹婷白立擺出了一副心疼的表情:“媽,老季早年受過傷,干不了這種粗活。平時在家時,我也從不讓他做活。”
季奶奶早在詹婷白東張西望地進來時就發現了,她不承認她有這種兒媳婦,自然是懶得搭理詹婷白。
季奶奶手里拿著小木錘給了季部長的腦袋一下,“你失憶了,眼也瞎了?你說說,你娶這女人圖他什麼,圖她給你戴綠帽圖她能作妖嗎?”
季部長任打任罵,一句也不還口。
他雖然沒恢復記憶,但是也知道老娘教訓兒子天經地義。
再說,老娘也沒說錯,他也反駁不來。
詹婷白打心底里看不上鄉下來的老太太,老太太沒回她,說不定是人家耳背呢?
“那麼多小輩在這兒,捶腿這種事情哪用得到你?讓季南烽他媳婦來伺候著呀,沒見他媳婦孩子也沒抱,也沒烤肉,就躺在躺椅上等著吃,正好可以陪陪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