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傅景森,亦會既往不咎。」
他的深情,簡直是感天動地。
這一番言論一出,原本就聲名狼藉的陳序,更是到了人人口誅筆伐的地步。
世人堅信我這個乖乖女是被陳序騙了。
而傅景森愿意給我一次回頭的機會,我叩頭謝恩都不為過。
如果是從前的我,一定會戰戰兢兢。
怕名聲受損,怕洗不掉身上污點。
怕被人指責謾罵,怕讓逝去的母親蒙羞。
但如今的我,卻已經不再在意這些所謂虛名。
24
回京那天,我去見了傅景森。
「你還記得周柔嗎?」
我開門見山的一句。
傅景森的臉色就變了。
他怎會不記得。
那女人竟然扎破了安全套妄想用孩子套牢他。
這種下作不堪的手段和圈套,說實話他真的見多了。
所以他很輕易就識破。
周柔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
他用了點手段直接讓周柔被學校開除了。
這件事本來已經水過無痕。
傅景森有些納罕我怎麼會知道。
「如果你和她的那些丑事不想被你家里長輩和媒體知道。」
「就不要再讓媒體散布有損陳序名譽的那些言論。」
我將其中一張照片拿給傅景森看。
「這些照片,你應該不想被人看到吧。」
傅景森的臉上, 是掩不住的憤怒和意外:「所以你只是為了陳序?」
「沈慈, 你就這麼在意他?」
「我只是說出實情,陳序沒有蠱惑我,沒有騙我。」
「我做出的一切決定,都只是因為,我想要這樣做而已。」
「那你的名聲呢沈慈。」
「我無所謂啊。」
「你母親呢,你也不在意了嗎?」
我站起身, 笑了笑:「我母親, 大概也不希望我做一個提線木偶一樣的乖乖女吧。
」
「可是沈慈,陳序那樣的男人, 又能靠得住嗎?你知不知道他的過去多荒唐。」
「會比你更荒唐嗎?」
「你的名聲那麼好,可實際呢。」
「沈慈, 你還是太天真, 這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樣,都會有倦怠期, 都會有膩了的時候……」
「所以就要睜只眼閉只眼, 永遠地忍下去嗎?」
「如果陳序有一天也這樣呢。」
「他不會。」
「你怎麼這麼確定他不會?」
我就是很確定啊。
也許是戴在手上四年未摘下的那根紅繩。
也許是他藏在書房里, 密密麻麻寫滿了我的名字的日記本。
也許是一場不漏地看我演出,親手拍下的幾百張照片。
也許是每一次看我的眼神都專一而真摯。
也許是, 他讓我鼓足了勇氣開始追求自己的夢想。
好的伴侶,會讓另一半越來越好, 閃閃發光。
傅景森只想讓我做一個賢妻良母。
關在漂亮的大房子里,做一個漂亮的擺設。
而陳序讓我變成一個無憂無慮卻又信心滿滿的孩子。
我只管向前奔跑, 而他永遠都會在我身后。
25
我和陳序登記結婚那年。
銷聲匿跡了很久的周柔,忽然做了件大事。
也許是因為生活太過磨難。
也許是無法釋懷對傅景森恨意太深。
周柔用那些照片, 換取了一筆巨款。
然后逃之夭夭。
一夜之間,那些照片傳遍了京城每個角落。
傅景森聲名狼藉,被家族放棄,被人取而代之。
而好事者捋清了時間線之后, 我和陳序的口碑自然而然地就開始逆轉。
但這一切, 我和陳序仍是一樣的心態, 笑談之后,就不再在意。
領完結婚證那天, 我帶了陳序去寺廟。
寺廟里有一盞長明燈,是我為母親點燃的。
陳序和我一起跪在她的靈牌前,跪了很久。
后來我起來后, 陳序讓我先出去,他說他和我媽媽還有幾句話要說。
我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但也隨他去了。
等他的間隙,我又去了那棵許愿樹。
找到了當年我親手掛上的許愿牌。
那根紅繩被陳序偷走了,但許愿牌還在。
只是我發現, 旁邊又多了一枚。
被人用紅色絲線牢牢的和我那一枚綁在了一起。
牌子上的字體剛勁有力, 我一眼認出是陳序的。
他在上面寫了兩句話:
「沈慈, 可不可以早一點看到我。」
我握著那枚許愿牌,眼淚忽然就洶涌奪眶。
香客來來往往,人聲嘈雜。
我聽到有人高聲喊我的名字。
回過頭, 就看到了陳序的身影。
他站在臺階上,白衣黑褲,英俊奪目。
看到我那一瞬, 他的眉眼就蒙了一層柔和笑意。
我亦是含著淚笑了,對他用力揮手,
「陳序……我看到你了。」
-完-
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