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淺夕哪還顧得了這些,早就跟紅葉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從碧水居到王府門口這一路,云淺夕至少叫初一出來十次,次次跟紅葉都是震天的笑聲。
最后擦著笑淚坐上馬車才算罷了。
紅葉捂著肚子之抽氣,半晌道:“王妃,您太壞了。”
云淺夕搖著頭道:“沒辦法,誰讓他趕上的時候不好,本來我耍袁昭一個也就算了,但是墨老板去前線了,我實在太無聊,再不給自已找點樂子,我多虧啊。”
主仆倆一路說說笑笑,很快便到了匯云樓。
一路暢通無阻的上了二樓,往墨景翼的“專屬辦公室”一坐,便把管事的叫來。
拿到手里的賬冊和名單,云淺夕心里有了計較。
墨景翼的情報網果然無孔不入。
上面不僅有長悅坊歷來和官員收賄受賄的賬冊名單數目,竟還有一份被長悅坊坑害的百姓名單。
賬冊上的官員官職之高,涉獵之廣,數目之大自不必提,只這份百姓名單就夠云淺夕大開眼界的了。
名單上詳細記錄了時間,事件,和賭徒的信息,包括最后的下場,事無巨細。
云淺夕之看了片刻便毛骨悚然。
她上輩子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可這份名單不止是罪證,更是人間煉獄的記事簿。
這樣看來,寇武的遭遇還算好的了。
名單上其中有一個人的記錄引起了云淺夕的注意。
此人姓石名良,是京城人土,早些年跟隨兄長入伍,所在的隊伍正是墨景翼的墨家軍,兄長戰死,留下薄田和祖宅給他。
可此人不走正路,酷愛賭錢,更是長悅坊的常客,但他的手氣明顯沒有賭癮大,為了還賭債,把兄長留下的薄產賣了個精光,記錄上顯示,他當時光欠長悅坊的,就有一百五十兩銀子。
按說這樣的人,早該被長悅坊斷手斷腳殺之而后快了,卻奇跡的竟放了他一馬。
隨即石良便銷聲匿跡,消失了兩年又回來了,回來之后繼續泡在長悅坊,卻仍然逢賭必輸。
而一向陰狠的長悅坊竟能容得他賒錢來賭,到最后石良越來越賴,長悅坊才忍無可忍要殺之后快,但石良既然能投到墨景翼軍帳下,自然有幾分本事,趁其不備逃了出來。
從此這跑那躲,現居京城外的一個破寺廟。
云淺夕眼中閃過懷疑。
長悅坊做事心狠手辣,怎麼就會縱容石良一而再,再而三呢?
她再翻回去,查了一下石良消失的時間。
三年前!
墨景翼跟陸昊那一仗!
云淺夕似乎感覺到自已觸到了一條隱形的線,千絲萬縷的纏繞在一起。
到底有沒有關系?
是巧合還是設計好的?
墨景翼少年成名,三年前那一仗更是奠定了他在軍中的地位,用兵如神自然不在話下。
可十萬將土戰死沙漠,最后搞的自已狼狽的被人販子劫持……
他不應該犯這種錯誤,他不是沖動的人。
到底是什麼會讓墨景翼有底氣帶著部隊深入沙漠呢?
沒有萬全的把握,他怎麼會這麼做?
長悅坊背后牽著七皇子,石良欠長悅坊百兩賭債,石良是墨家軍的兵……
若七皇子和陸昊勾結,而報信人就是石良的話……
云淺夕瞇起眼睛,眼中精芒四起!
看來,要跟長悅坊試試水了。
她站起身來,“紅葉,我們去賭場看看生意怎麼樣。”
說罷,立即起身向賭場而去。
剛走到門口,就見寇武嘴里叼著個干草極沒形象的在臺階上蹲著,走到身邊他都沒發現。
云淺夕拿拐杖懟了懟他:“噯噯,大白天的不招呼客人,發什麼呆呢?”
寇武一見是她,馬上嬉皮笑臉的站了起來,聽她問話,又馬上愁迷苦臉的道:“云老板,可不是我偷懶,您看著大堂里,哪有人啊。”
云淺夕隨著寇武走進去。
燈火通明,金碧輝煌,與她設想的一般無二。
可這麼富麗堂皇的地方,除了幾個做事的小廝和博頭,竟一個來賭錢的都無。
“您瞧,我沒說錯吧?”
云淺夕毫無形象的往賭桌上一坐,“為什麼沒人?”
說起這個,寇武可有話了,“哎喲喂,您還問呢,早就跟您說過了,咱是開賭坊,弄的這麼好看像皇宮似的,誰敢來啊,再說咱這剛開,沒名氣,愛賭的人都往熱鬧的地方鉆,可不就認準長悅坊了麼。”
第248章 肝長悅坊
云淺夕沖他勾了勾手指,等寇武走到身邊后,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問道:“我問你,京城最大的賭坊是哪家?”
“長悅坊。”寇武連磕巴都沒打。
“那開的最長,底子最厚的賭坊是哪家?”
寇武小眼睛瞇縫著瞟了云淺夕好幾眼才道:“要說底子厚嘛,我看就您底子最厚,但要說時間長,那還是長悅坊。”
說完,又怕云淺夕生氣,趕緊道:“您別怪我漲他人志氣啊,我這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云淺夕當然不生氣,她微微一笑,“那咱們就先拿長悅坊開刀!”
寇武目瞪口呆,“主子,您,您這是要干嘛呀?”
“干嘛?”云淺夕道:“你不是說咱這不熱鬧嗎?那把最熱鬧的干下去,咱這不就來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