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面相兇,看人時就像被鷹隼盯住一般。
孔婉歌卻分毫沒有懼怕退縮的意思,而是四兩撥千斤道:“德叔,您這好大一頂帽子扣在我頭上,我可受不住。”
她嗤笑一聲道:“您說我不事先告訴您,那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面子這麼大呀,畢竟大家把表姐夸的天花亂墜,我也以為是她有真本事,請動了孫老,誰能想到孫老是搞錯人了。”
“現在想想,我這心還突突的,有點小激動呢。”
德叔皺了皺眉:“滿口謊話,你騙鬼呢?”
老太太卻在這時開口了,她站起來走到眾人間,沉著臉色看他:“德才,你現在說這話,是在埋怨婉歌?你別忘了,歸根到底,孫老是婉歌請來的,她才是我們溫家的功臣。”
老太太余威猶在,德叔被這麼一質問,不吱聲了。
老太太于是轉頭看向孔婉歌,瞬間換上了一副溫和鼓勵的模樣:“歌兒,和外婆說說,你和孫老怎麼認識的?到底是怎麼把他請來的?”
孔婉歌笑了笑瞧了一眼面如紅蠟的溫洛云道:“外婆,也沒什麼,無非是用足夠的真誠,耐心,和堅持,水滴石穿,孫老自然而然就被我感動了。”
這不就是剛剛溫洛云說的話嗎?
在場的一群人頓時神色各異。
不遠處的溫洛云一口銀牙都要被咬碎了。
莫名其妙被孔婉歌把風頭都搶走了就算了,卻還要在這里被她嘲諷,對她而言無異于公開處刑!
老太太聽完高興的點點頭:“嗯,方法大同小異,看來主要還是分誰去做,咱們歌兒就是優秀!”
溫洛云:“……”
這話算什麼,鞭尸麼?
想到自己在老太太身邊那麼多年,到頭來卻抵不過一個才來幾天的野雞,溫洛云心底的不甘和壓抑幾乎要將她憋爆炸了。
有人憂愁有人歡喜。
針脈這些年處處受藥脈一支的打壓,很多人要麼被收進了藥脈,要麼逐漸被邊緣化。
眼看著新一輩的家主候選人也要從他們藥脈里出,早就憋屈得不行。
他們是斷然沒想到,有一天他們針脈的小輩竟然出了一個如此干練聰慧的。
這一把掌打在藥脈的臉上,打得不知道他們有多痛快,好像這麼多年受的委屈都被打散了!
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不去幫著孔婉歌說話。
針脈中,目前還算有號召力的是老太太親弟弟的兒子祁述,如今年紀和溫崢寧差不多大。
他站出來,揚眉吐氣道:“崢寧,現在事情很清楚了,孫老是婉歌請過來的,和洛云壓根沒有關系,既然如此,她倆之前立下的賭約是不是也該履行了,那兩家醫館什麼時候交給婉歌管理啊?”
提到醫館,藥脈的人神色都微妙了起來。
這醫館分出去,那分的不止是真金白銀,更是溫家內部的權力。
德叔第一個站出來不悅道:“祁述,現在事情還沒完全弄清楚,你就這麼著急提醫館的事兒,未免過早了些。”
祁述卻毫不相讓:“瞧您這話說的,孫老都已經當著大家的面說他是應了婉歌的邀約才來的溫家,這還不清楚?”
德叔眉頭緊皺,被駁斥的啞口無言,旁邊的溫洛云卻恍然大悟指著孔婉歌道:“我明白了!請孫老的事情,是慕容霆幫了你對不對,所以慕容霆去襄城是為了你,你和他聯合起來耍我們!”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溫梓柔皺眉道:“洛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溫洛云強壓下憤怒,鎮定下來,一字一頓對著大家道:“各位,我在襄城的時候碰到過慕容霆,當時我還和他打過照面,那時候就隱約感覺他的狀態不對勁,現在想來,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眾所周知,慕容霆和孫老是忘年交,孔婉歌之所以能請動孫老,都是慕容霆在后面幫的她,她靠的并不是自己的真本事,她是作弊才贏的!”
溫洛云話音落下,場上眾人神色各異。
旁邊德叔抓到了把柄,當即看向孔婉歌:“婉歌丫頭,洛云說的你承不承認?”
事到如今,孔婉歌也沒必要再隱瞞,大方道:“沒錯,我能請孫老來,慕容霆的確在中間幫了忙,你說我作弊,但我記得我們的賭約也沒有規定,不能請別人幫忙吧?”
祁述跟著打配合道:“沒錯,定賭約的時候大家都在場,說的就是誰能把孫老請來,醫館就歸誰!可沒說用什麼方式!再說,能請到慕容霆幫忙,那也是婉歌的實力,那慕容霆怎麼不幫別人呢?洛云,你要有本事,你也可以請他幫你啊。”
藥脈里當即有人喊道:“這不過就是她運氣好罷了,祁述你拿這事兒出來顯擺要臉嗎?”
“哦,剛才是誰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來著?怎麼,現在換個人就不認賬了?”
眾人:“……”
剛剛說的多好聽,現在就有多打臉。
深吸口氣,溫洛云強行穩住陣腳,對著孔婉歌義正言辭道:“好,就算你不是作弊,但慕容霆愿意親自去襄城幫你,這足以說明你們關系不菲,可是你之前是怎麼說的?你說你和慕容霆早已離婚,形同陌路,你個撒謊精,我看你回到溫家就是別有用心,我堅決不同意將溫家產業交到你這樣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