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抿了抿唇,不吭聲了。
“誒,要我說事情很簡單呀,你爸爸既然身體不好,那咱們給他治好不就行了!這樣他就不需要小雪姐你照顧了呀。”孔然理所當然道。
旁邊慕容宸跟著點頭:“沒錯,小雪姐姐,你不知道,我媽咪的醫術很厲害的,沒有她治不好的病!”
孔婉歌當即點了一下慕容宸的小腦袋:“不要亂開海口。”
轉過頭,她看向小雪:“不過孩子們說得對,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去看看你爸爸。”
小雪猛然抬頭:“婉歌姐,你……”
孔婉歌起身道:“小雪,我留你,是因為你有一顆真誠的心和勤奮,大家相熟一場,我愿意拉你一把,也希望你不要放棄自己的理想。”
小雪看著孔婉歌,眼眶不由自主地又紅了。
她用力摸了一把眼淚,吸了吸鼻子:“婉歌姐,謝謝你。”
孔婉歌輕嘆了聲氣,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咱們不說這些客氣話,反正今天醫館也沒什麼人,擇日不如撞日,你爸爸在家的話,我們現在就去一趟吧。”
三小只聽到這兒都坐不住了。
“媽咪我們也要去!”孔然和慕容宸率先站起來。
孔遲雖然沒說話,但動作卻最快,已經背起了包,跟在了孔婉歌身邊。
孔婉歌無奈道:“媽咪是去幫人看病的……”
“我們知道呀,媽咪你放心,我們會很乖的,不該說話的時候絕不說話!”孔然保證。
“對,況且遲哥這麼優秀,沒準還能幫上媽咪!”慕容宸拽了拽孔遲的衣袖。
孔遲小臉傲然:“沒錯!”
孔婉歌看著三個鬼機靈的孩子,無奈妥協:“那好吧,你們答應媽咪,去了之后絕對不可以調皮,要聽媽咪指揮。
”
三小只敬了個禮:“yessir!”
一行人隨即跟著小雪來到了她的住所。
京都寸土寸金,每一塊土地上都寫著車水馬龍的繁華。
是以孔婉歌即便知道小雪的家境不是很好,但也沒想到她和她的爸爸住的條件這麼差。
這是一個偏僻的城中村,車子最后停在了一個胡同門口,因為路太窄且顛簸進不去了。
孔婉歌只得讓司機停在路口,帶著孩子們跟著小雪走路進去。
小雪在前方,神色有些窘迫道:“小心地上的泥,不算很遠,再往里走個幾百米就到了。”
順著胡同一路往里走,小雪將他們帶到了一棟有些破舊的鐵門前,拿出包里的鑰匙開了鎖。
院門一開,院子里正在倒臟水的一個中年男人下意識抬頭看過來。
見到小雪他一愣:“這麼快就回來了,辦完離職手續了?”
“嗯。”小雪含糊的應了一聲,說道:“爸,我還順路找了位大夫來給你看一看。”
這是她們來的路上就說好的,小雪怕說出孔婉歌是她領導的身份,她爸爸會抵觸。
小雪的爸爸瞅了孔婉歌一眼,埋怨道:“你這孩子,告訴你我沒大事,你偏不聽,還請什麼大夫來家里,多浪費錢!”
緊接著又招呼孔婉歌:“來,快,屋里請,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孔婉歌微笑著道:“我姓孔,這幾個是我的孩子,家里沒人照顧,就跟我一起過來了,他們很乖,不會搗亂。還請您不要介意。”
“誒誒,好好,不介意不介意,孔大夫,你們快坐,我去給你們倒杯水。”
“爸,你歇著,我來吧。”小雪跟進廚房,從陶向軍手里接過熱水壺。
燒水壺還是老式鋁制的,小雪拿得急,一不小心燙到了手,當即倒吸了口冷氣。
陶向軍見到當即緊張起來,一把拉著小雪的手往水龍頭下面沖:“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毛手毛腳的,快出去,別在這搗亂了,一會兒再傷著自己!”
客廳和廚房是打通的,里面的一舉一動客廳都能看得清楚。
孔婉歌若有所思地觀察著廚房里的情況。
這陶向軍身上穿著老頭衫,頭發也零零亂亂的,身體虛浮,的確像個久居在家不善打理,且身體虧虛的中年男人,但他對女兒的關心也的確是實實在在的。
這樣一個人,孔婉歌怎麼也想不通,他怎麼會以身體為借口,不顧女兒的夢想,而逼著她辭職。
沒一會兒,陶向軍拎著壺水出來了。
孔婉歌忙起身接過水問:“陶叔,您先坐,小雪和我說您身體不好,但具體癥狀,還得您親自和我說說。”
不過幾步路,陶向軍走得已經有點喘,小雪拉過個塑料凳子,讓他坐下來。
陶向軍嘆了口氣道:“我年輕的時候得過一次腎炎,那會兒覺得不嚴重,除了力氣不如之前足,身上還總起些紅點之外,別的什麼都不影響,所以也沒當回事兒。”
“結果沒想到過了幾年這病越來越嚴重,也怪我,一直怕麻煩,拖著不想去醫院,結果等實在挺不住了再去檢查,就已經發展成尿毒癥了。”
聽到“尿毒癥”三個字,孔婉歌心里一沉。
尿毒癥是腎病進入晚期的一種綜合征,很難治愈,在西醫上,大多患者只能靠透析維持。
她深吸口氣,點點頭道:“好,我了解了,那我先給您號個脈吧。
”
陶向軍趕忙伸出手。
孔婉歌隨即三指搭在他的手腕上,閉起雙眼。
慢慢的,她卻蹙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