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南身形有一瞬間的凝滯。
但隨即他就雙頰緋紅,開始熟練地迎合我的動作。
「小棠……」唇與唇交界的間隙,是他愉悅的輕嘆。
而我竭力忍住嘔吐的欲望,心中默默倒數。
3,2……
舌尖一痛,緊接著鐵銹味的甜澀充斥了整個口腔。
岑南已經被一股大力從我面前狠狠拽開,摔在墻上。
我擦了下唇上的水漬,冷冷地看著面前站著的林薇。
她雙眼通紅,肩膀因憤怒而微微抽動。
「唐棠,看來我對你還是不夠殘忍!
「你果真是個十惡不赦的賤人。」
岑南細若游絲的聲音從教室角落傳來:
「林薇,求你饒了阿棠這一次好嗎?我們是情不自禁……」
「閉嘴,你再敢為她說一句話試試看?!」
林薇冷笑著伸出手。從校服袖子中露出的手腕,布滿紅色的瘀痕。
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麼,她已經將尖銳的指甲插向我的大動脈,血跡迸濺。
「等會兒變成了鶴發雞皮的老太婆,看你還怎麼勾引別人的男友。」
她迫不及待地瞇起眼。
「所以,你的能力是吸取別人的青春與生命,對嗎?」我垂著頭輕聲道。
「對,你會成為我的花泥和養分,榮幸嗎?」
林薇噙著勝利者的微笑,像在欣賞待宰羔羊最后的哀鳴。
然而下一秒。
她的笑容凝滯在了臉上。
皮膚迅速干癟下去,像被嘬干汁液的蜜桃的,分明是她。
生機一絲一縷順著指尖從她體內流失,重新回到我的臉上。
「這是怎麼回事?!」
歇斯底里的班花不知道,剛剛直播間已經為我開啟了反噬能力的金手指。
接下來只要我字正腔圓地念出她的能力名,她就會瞬間失去所有生命力,徹底被抹除。
「好痛,救救我!岑南救我啊!
「我不要變得這麼丑,該死的,救命啊!」
我一邊回吸,一邊饒有興趣地端詳著那張驚恐的臉。
僅僅十幾秒的時間,便枯萎如同干尸。
她的呼吸也越來越微弱。我冷哼一聲,打算離開這里尋找下一個目標。
然而廣播里卻突然傳來系統嘈雜的電子音——
「回答錯誤。
「回收能力失敗。下一次作答冷卻時間:24 小時。」
「什麼回答錯誤?廣播站在搞什麼?」岑南疑惑地仰著頭。
而我瞳孔猛然一縮。
怎麼可能?
我觀察了很久才謹慎作答,明明萬無一失——
「24 小時?
「足夠我殺你好幾次了呢。」
本應癱倒在地的林薇緩緩啟唇,聲音有種說不出的機械與僵硬。
直直地向我望過來。
04
班花重新蘇醒后,對我的虐待變本加厲。
而我始終弄不清楚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她的能力明明就是奪取生命力,怎麼會回答錯誤呢?
難道這種能力還有什麼附加條件?比如……
每次吸取別人生命的時候,會漏出一滴尿?
我按了按悶痛的太陽穴,嘲笑自己的異想天開。
艱難地走回寢室,我掀開被子疲憊地倒在床上。
卻被一陣尖銳的劇痛扎醒,右臉火辣辣地痛。
定睛一看,原來柔軟的枕頭里被扎滿了鋼針。
只要稍一受力,針尖便會顯露出來。
有兩根已經深深地扎進了我的顴骨上方,差一點就會斜插進眼窩。
我忍痛拔出兩根針,將枕頭丟到地上,開始檢索床鋪上其他的異樣之處。
果然,被子里被夾了刀片,仔細聞還有股尿騷味。
我揉著眉心,壓抑著心中不耐的火氣,靠著床腳緩緩坐下。
「小棠,你怎麼坐在地上?」
閨蜜洗漱完回寢室,急忙把我攙扶起來。
我指了指地上的枕頭被子:「你中午看見誰來過嗎?有人在我床上放了東西。」
「沒有啊?哦,不過我寢室鑰匙丟了一把。不會有人撿到了沒還吧?」
她擔心地摸摸我的臉,「唉,可惜我的能力是沒用的偷換成績,不然我一定幫你反擊林薇他們。
「要我說,你也別跟那渣男走得太近了。上次八班一個女孩也是跟他接吻,被林薇發現后……」
「你怎麼知道我和岑南接吻?在醫務室發生的一切,除了林薇與岑南,沒人看見。」
儲雨動作一僵,但隨即就自然地抱怨道:
「嗐,班里都傳開了。好像是岑南自己炫耀的吧。」
我打開朋友圈看了一眼,岑南最新自拍下面果然有不少【兄弟 666】【又拿下一個】的評論。
但我本能地覺得,哪里還是不大對勁。
也許是上次去儲雨家找她,無意看到的東西成了我們友誼中的一根刺吧。
所以晚上她邀請我一起睡時,我沒過去。
而是睡了隔壁的空床位。
半夢半醒間,我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與儲雨。
我們從小就是家住對門的好朋友。
她爸去世得早,只剩媽媽一個人辛苦拉扯她長大,平時做些夜市小吃的生意。
后來她媽跟著一個小老板跑了,她尚未成年,每頓飯就都到我家去吃。
我哥那時候賺了些錢,每次給我買裙子我都會偷偷留下幾件新的給儲雨穿,所以后來他索性每次買東西都買雙份。
后來他生意越做越大,開了連鎖的教輔機構,想讓儲雨課余時間來打工賺些零花錢。
可儲雨說課業負擔重,也不好意思拋頭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