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打過招呼了,陛下這幾天身體抱恙無法早朝,陛下可以安心待著了。」
他坐到床邊,親自給我喂飯。
我偏頭躲開,冷聲質問:「把我綁來這兒,你到底想干什麼?」
岑裕手上動作一頓,抬眼目光沉沉盯著我,眼底是微不可察的受傷:「陛下乖一點,和我一個人就這樣待著好不好,臣會對陛下很好的……」
「乖,陛下先喝點兒湯……」
我抬手掙扎,差點打翻碗筷。
岑裕臉色一沉,一只手穩穩拖著托盤,另一只手大力捉住我的下巴,狠狠親了過來。
我四肢被鎖鏈束縛著,掙扎不得。
良久,他那帶著薄繭的指腹,反復摩擦著我被啃咬過的下唇,嗓音微冷:「陛下不吃飯,是想讓別的男人喂嗎?讓臣猜猜,是那個變戲法的江湖騙子嗎?」
我越聽越不對勁兒,對方應該不是想篡位。
大概率好像是吃醋了?
我低頭掃了眼,目測鎖鏈長度,我所能活動的范圍,只有這床上。
我咽了咽口水,不敢細想。
開口想要跟岑裕解釋我和溫緒之間什麼事都沒有,一勺飯菜直接堵住我的嘴。
「臣暫時沒耐心聽陛下狡辯之辭。」
13
那天之后一連三天沒見到岑裕人影兒,都是一個啞巴丫鬟送飯過來給我,也就沒人逼著喂我吃飯了。
我成功開始絕食,一連兩天粒米未進。
直到第四天早上,半睡半醒中感受到一道熾熱的視線在我身上流連。
一睜眼,岑裕站在不遠處直勾勾盯著我。
「聽下人說你兩天沒吃飯?」
我偏過頭,不理他。
恰好丫鬟又送來了飯菜,在桌子上擺放好,就靜悄悄離開了。
一室安靜,只聽見一聲嘆息后:「罷了,不吃就不吃吧。」
岑裕起身走到桌前,自己用起了午膳。
飯菜誘人的香氣傳進我鼻腔內,勾引我饑餓難耐的胃部。
我悄悄咽了咽口水。
岑裕大口吃著我最愛的菜,一看就很好吃。
不是,大哥你再勸勸我啊,我說不吃就不吃了啊?你怎麼突然那麼尊重我的意愿了啊?你逼著我吃啊!
慢點兒,慢點兒,你餓死鬼投胎啊,快給我吃完了!
眼睜睜看著最大的一塊肉即將被塞進岑裕嘴里,再忍下去我就成忍者神龜了!
我急忙起身沖過去,捉著他的手,一把將肉塞進自己嘴里。
因為只有一副碗筷,索性直接奪走他的碗筷,狼吞虎咽起來。
岑裕低低笑出了聲,目光灼灼盯著我吃飯。
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對了……那日你將我綁來,那你把溫緒……呃,就是那個變戲法的弄哪去了?」
笑意散去,他眼底布滿冷冽戾氣,冷冷道:「死了。」
14
「啪嗒。」碗筷掉落。
我渾身冰冷,抬眼不可置信地瞪向他,喃喃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死了,我殺了。」
動作劇烈地起身,帶翻了凳子,手上死死扯住他的衣領,我嘶吼著:「你他媽再說一遍!」
「呵,不過一個江湖術士,我殺了便殺了,陛下又能奈我何?」
「怎麼,陛下心疼自己還未得到手的小男寵?」
我的眼底恨意翻滾,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我也能殺了你!」
岑裕面色陰沉至極,眼底盡是執拗,忽地笑了:「陛下要為了他殺我?」
「好,臣拭目以待!我也想看看陛下如何逃出這攝政王府,然后將我千刀萬剮!」
接下來幾日,我一直安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神麻木,了無生機。
岑裕只有晚上會回來,摟著如活死人般的我就寢。
這天傍晚,我悠悠醒來,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很糟糕。
岑裕端著飯菜進來,一如既往逼著我吃晚飯,我又一次吃完就反胃吐了個干凈。
他給我漱了漱口,拿了碗粥,想再次喂我。
我奮力掙扎,過程中踢到了他腹部。
他臉色慘白一瞬,下意識倒吸一口氣。
見他腰腹間的布料被滲出的血緩緩洇濕,我驚愣地抬眼望向他,有些不知所措。
下一秒,我自己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眼前最后一個畫面是岑裕神情罕見地驚慌,滿臉悔恨內疚地沖向我。
視線模糊中,我隱約看見他的眼眶似乎都濕紅了。
15
由于多日絕食,身體支撐不住,我突發高燒,久久昏迷不醒。
再次醒來時,感覺身體狀況好多了。
身上的鎖鏈也不知何時被去除了。
岑裕趴在床頭正睡著。
我打量著臥房里的每一處,好似前幾天我還因為頭疼政務溜進來求他幫我。
復雜的情緒在心底翻滾著。
不明白兩人怎麼會變成今天這般處境,物是人非。
黯然收回視線。
下一秒陰影滑過,一只溫熱的大掌伸過來試探我額頭的溫度。
我抬眼望去,和醒來的岑裕四目對視。
他憔悴了很多,眼底布滿疲憊和擔憂。
收回手,語氣卻是極為疏離冷淡。
「太醫說陛下您醒過來退了高燒,就差不多痊愈了。」
說完他就起身,拿了衣物放在我手邊:「陛下先休息一會,稍后臣就安排人護送陛下回宮。
」
不等我驚詫他怎麼突然愿意放了我,岑裕就轉身離開了。
我呆愣看著他落寞又孤寂的背影,指尖攥緊了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