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寢宮里,我和安好無恙的溫緒大眼瞪小眼。
一個時辰前,我前腳剛被岑裕派人送回寢宮,衣衫不整的溫緒后腳就被攝政王府的侍衛綁著扔了進來。
兩人交換了下信息,我這才知道,那天岑裕將我帶走,只是順手讓人將溫緒扔出了皇宮,并恐嚇他有多遠滾多遠,并未傷害他。
我神情怔忪,看向虛空,不知在想什麼。
「既然沒什麼事,你就趕緊放兄弟我走吧!我還急著回家哄老攻呢……」
我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擺擺手。
視線一頓,看著對方衣衫不整、領口大開,隱隱露出露骨大膽的特殊裝束,我面色古怪地打趣道:「你倆玩得還挺花?」
原來他之前千方百計想要進宮見我的行為,也一不小心產生了誤會,楚將軍誤以為他將自己作為進宮的踏板,好一番醋壇子打翻了。
這幾日他在絞盡腦汁想著怎麼哄楚將軍。
被綁來時,他剛換好精心準備的「裝備」,準備跟楚將軍玩個新花樣,誰料就被一眾黑衣人綁來了皇宮。
溫緒的性子向來比我大膽開放許多,注意到我揶揄的目光,反而回了我一個嘚瑟的眼神。
他邁步離開前,我猶豫開口:「你這樣穿,真的能增進……感情,哄好對方嗎?」
溫緒挑眉轉身,打趣道:「陛下,『床頭打架床尾和』這句話你總聽過的吧?」
17
第二天早朝,我心里惴惴不安。
結合之前發生的事情,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正當我不知怎麼面對岑裕時,貼身太監悄悄跟我說攝政王今天沒來早朝,但是派人遞了個折子。
心如鼓跳,我慢慢展開奏折。
看清上面的內容后,我的心徹底跌入谷底。
岑裕奏請離京外守西北,余生不再回京。
保皇黨聽了喜出望外,就差連夜敲鑼打鼓慶祝了。
我眼底黯然,顫著手合上奏折,渾渾噩噩地熬過了早朝。
下了早朝我就急忙沖出宮,直奔攝政王府,生怕晚了一步。
攝政王府,下人們進進出出,似乎在收拾行囊了。
我徹底慌了,趔趔趄趄直接沖進了他的書房,一如三個月前的那晚有求于他。
書房里,一個溫文爾雅的書生氣男人正笑著和岑裕說著什麼。
我認得他,在大殿上見過,他是今年的科舉狀元——李錫。
當時殿試,主要都是岑裕在掌控全局。
這位狀元的諸多見解回答,都很受岑裕欣賞。
看著兩人和睦交談,我心情復雜,難免產生別樣的猜測。
見我突然闖入,李錫惶恐起身,就要行大禮。
我臉色不太好,擺擺手示意免了。
而岑裕從始至終只是淡定地低頭喝了口茶,置若罔聞。
我張了張嘴,猶豫開口:「可以讓他先出去一下嗎?我想和你談談。」
岑裕垂著眼皮,語氣冷冽:「陛下盡管發號施令便是了,無須詢問他人。」
我掃了李錫一眼,他便很有眼色地趕忙離開了。
深吸一口氣,憋回鼻尖的酸脹,我猶豫開口:「對不起,我錯了,誤會你了。」
房內陷入一片寂靜。
18
良久,房間內響起一聲輕笑。
「陛下不會犯錯。」
走近他身側,我抬手想要捉住他的衣袖。
他動作一頓,放下茶杯,順勢自然地躲開了我的手。
我心頭酸澀,實在受不了他對我這般疏離冷漠。
「溫緒和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那天在殿內只是……想跟他學習戲法,但是不好讓外人知道堂堂天子不務正業,就關了門。」
岑裕面色稍緩,抬眼看向我。
「況且他是楚將軍的心上人,你不信大可去楚將軍府一探究竟。」
說完了我該解釋的,突然想起了什麼,我哽著嗓子,眼底透著委屈。
「還有一事,我還沒生你氣呢。」
「前不久,我去了一趟南風樓。」
他面色一滯,語氣突然有些急切:「你去那里干什麼?沒出什麼事吧?」
「呵,當然是聽你怎麼跟別人炫耀折辱我的了……」
「我已經說完我想說的了,離不離京隨你。」
心底一片澀然,我偏過頭轉身打算離開。
「我說的不是你, 是反賊頭目。」
被他一把攥住手,我身體一僵, 詫異轉頭, 滿臉疑惑。
原來,岑裕查到有前朝余孽反賊聚集在南風樓里密謀造反。
他之前屢次前往南風樓, 就是為了調查此事。
前朝太子拉攏了一些前朝舊臣, 意圖刺殺我。
那晚他那番話, 是與反賊中的一個臥底說的, 話里的人指的是反賊頭子,也就是前朝太子。
后來對方突然反水,導致岑裕在活捉前朝太子時不慎被暗傷。
成功捉拿對方后,岑裕也的確如所言般狠狠折磨了對方一番。
這些年, 前朝太子在謀劃造反的同時, 經常借著勢力在背地里強迫民女,害得人家不堪受辱自殺。
岑裕索性讓人直接將他閹了, 然后扔給了一堆軍營壯漢輪番進進出出了一夜, 最后斷掉他的手筋腳筋扔進了大牢。
腕上的大手用力一扯,我一時不察跌坐在了他大腿上。
我抵了抵他胸膛,還欲說什麼, 就被對方扣住后腦強勢撬開了唇齒。
良久, 他終于放開了我,我倚靠在他的懷里呼吸不穩。
岑裕埋在我的頸間啄吻著, 動作不斷向下,有些蹭開了我的領口, 露出了里面別樣的風景。
岑裕嗓音喑啞, 呼吸一瞬變得粗重。
「陛下……這是什麼?」
我心底一驚。
糟糕, 差點忘了。
19
眼下既然已經哄好了, 我本來是不打算用下下策了。
這個朝代的衣服寬大, 外面看來并無異常。
頂著對方虎視眈眈的壓迫感目光,我猶豫了一瞬,臉側覆上一層薄紅,深吸一口氣, 還是抬手解開了腰帶, 緩緩褪去外衣。
褪去外衣終于得以窺見那大紅色的粗繩,在赤裸冷白的身體上縱橫捆綁著……
岑裕罕見一怔, 眸里暗光流轉,喉間一緊:「陛下, 這是做什麼……」
那刺眼的紅,好像要燙斷岑裕緊繃著的最后一絲理智。
喉結滾動,他的視線滑過每一寸肌膚與紅繩的交集處,久久難以回神。
我低著頭不看他,臉色不知何時開始逐漸變紅, 猶如一團胭脂落入水中, 暈開擴散。
這時候他輕喚的尊稱,莫名沾染了股禁忌的刺激。
看不到的地方,殊不知我的突然之舉早已喚醒了一頭蟄伏已久的欲獸。
岑裕很慢很輕地吻著我的額頭、臉側,伴隨著溫熱的鼻息下移至嘴唇, 深入攻占。
他眼底藏著股執拗的占有欲,要在所有物上一點點、一點點留下自己的味道,想讓對方被自己由內而外、徹徹底底地占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