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野摘下彤云大弓,羞澀地遞給我:
「這彤云大弓,原本是天子御箭。剛才見夫人多看了兩眼,想必很是喜歡,我就為你求了來。」
我太想要了!
可我沒有忘記,我現在是個女孩兒。
我夾著嗓子道:「我、我一個世家貴婦,名門淑女,怎麼會喜歡這種打打殺殺的東西呢……」
「是了。」簫野可惜道,「畢竟這彤云大弓重五十斤……」
「臥槽這麼牛逼,真的假的?!」我興奮地搶過來拉了拉,瞄準了外頭的大雁,錚然松開弦,「確實不同凡響,我能拿它射三百步。」
簫野的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不好!人設崩了!
我連忙找補:「我出生將門世家,所以自小習武,我跟我弟弟能打個五五開,跟王爺也能打個五五開。」
「原來小喬跟你說,我跟他不相上下嘛?那他可能是在你面前吹牛,他從小到大都沒有贏過我。」
狗東西!
就算事實確實是這樣,但誰給你的狗膽在我姐面前這麼說我?!
我皮笑肉不笑:「嘻嘻,是嗎?那我們有時間可以比劃比劃。」
「現在沒有時間,還得去處理下公務,你等等我。」簫野攬過我的腰,很自然地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我的臉霍地燒起來了,呆呆摸了把他親過的地方。
好家伙,這麼厚的粉都下得去嘴,簫野可真是個狠人。
我暈暈乎乎到御花園閑逛,突然聽見一道清脆的聲音:「你就是恕王妃?」
我一看,這不是簫野那個郡主表妹嘛?
每天圍在簫野身邊的小花癡,前不久的宴席上還當眾沖撞過我姐,說她配不上簫野,我呸。
我學著她的口氣:「你就是恕王的那個忠實追隨者?」
她似乎很想跟我扯頭花,但張了張嘴,還是忍不住先問:「你怎麼長得這麼高?」
「對啊我腿長,你嫉妒啊。」
「我表哥一定不會喜歡你這麼人高馬大的女子!」
「誰說的,你表哥可喜歡摸我的大長腿了,喏。」我掀開裙子,騷氣地拍了兩下。
郡主氣死了:「你嗓子這麼粗,聽起來像是個大太監!」
「那不是昨晚喊啞了的嘛?你該不會不知道新婚燕爾要干什麼吧。周公之禮啊,好激烈的呢。」
她氣得直跺腳:「你、你好粗俗!」
「是是是,我好粗俗,他還娶了我,不娶溫柔典雅的你,誒呀你好氣啊,略略略。」我跟她做鬼臉。
郡主滿臉通紅:「來人,扇她兩耳光,把她推水里去!」
「誒誒誒吵不過你還動手啊,別逼我打女人啊。」
我從小習武練劍,放眼整個帝都,也就打不過簫野那個狗東西,還怕幾個容嬤嬤?
當下背著手繞了幾個身位,就把沖上來的嬤嬤掀翻了,身姿翩躚快步走到郡主身前。
「你怎麼這麼能打?你、你要干什麼?」小郡主色厲內荏,眼里浮起了淚水。
「嘿嘿,我當然是……」
我伸手就要拔下她的金步搖,再捏一把她的包子臉,這麼半大的小姑娘這麼兇巴巴的,結果背后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小喬,你在干什麼?」
我汗毛倒豎,停下了行兇的手。
郡主飛奔過去,抱住了簫野的胳膊。
「表哥!她欺負我!」
簫野目光一轉:「他怎麼欺負你了。」
「我不過說她個子高,不好看,她就把我的嬤嬤都打了。」
「喲呵你這小丫頭片子還有兩副面孔……」我氣得揣起了袖子,靠在了柱子邊上生悶氣。
簫野黑沉沉的眼睛看向我:「怎麼不好看了呢。
」
我一愣,驀然跳了起來,高興道:
「對啊對啊,怎麼不好看了呢!簫野,快告訴她,誰是全帝都最美的女人!」
簫野彬彬有禮沖我一頷首:「那自然是我家小喬王妃了。」
「沒錯!聽見沒有~」我走到簫野身邊,跟他并肩站著,用力挺起胸膛,居高臨下俯視著她。
小郡主擰著眉頭看著我倆,自覺松開了簫野的手,倒退了一步,又委屈,又害怕,仿佛在說:這對夫妻怎麼怪怪的……
然而她還是不甘心:「表哥,她不但打了我的嬤嬤,還沖我說了好多下流話。」
「哦,有多下流?」
我也很好奇:「對啊,有多下流?你說出來給我聽聽。」
郡主咬牙切齒心一橫:「她說、她說你們昨晚洞房花燭翻云覆雨好不快活!」
我大吃一驚:「我不是我沒有你可不要瞎編啊!」
簫野亦是大吃一驚,皺著眉頭拽住了我的袖子:「此事,不可為他人道也。」
我:「啊?」
簫野肅然道:「人生有喜,這排名第一的,就是洞房花燭夜。我們昨夜行周公之禮,顛鸞倒鳳不知為天地為何物,我知道你心中歡喜,只是你我關起門來偷著樂也就得了,你又何必對妹妹炫耀?妹妹年紀小,又未出閣,聽見肉好吃,卻吃不到肉,她的滋味可不好過。小喬,以后莫再在人前炫耀你我的屋里事。」
我:「啊??????」
「妹妹,昨夜是你嫂子大喜之日,他初為人婦,初嘗云雨,喜不自禁,差點連今早進宮給帝后請安都誤了,她跟你講這些體己事,是和你親厚,也是想和你分享這份喜悅,你不要往心里去。」
郡主哇地一聲哭出來:「啊……你……你們……誒!」
她一甩帕子哭著跑走了,想必是被她表哥駕車活活創死了,還從臉上碾了過去。
御花園里的人全散了,我終于后知后覺甩開簫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