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景銘小心地喝了口杯子里的水,甜絲絲的,不知道是加了什麼。
鐘離把相框放回原位,扭頭問童景銘“什麼事?”
童景銘彎腰放下杯子,手伸進口袋當中,把之前在食堂里,鐘離給他擦嘴的手帕掏了出來,質問道
“你的手帕,上面有特殊的香水味道。”
“哦,哨兵就不能使用香水了嗎?”鐘離表情淡定。
“這香水味跟莉莉身上的一模一樣,你們倆身材相仿,這里,都有一顆痣。”童景銘指了指左側脖頸處。
鐘離下意識地摸向脖子處,笑了笑,“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你……你為什麼之前會出現在比武招親的現場?在生意場的時候,為什麼不說實話?你是不是有什麼目的?”糟糕,他怎麼覺得有點頭暈?童景銘說著說著踉蹌著坐到了床上,揉了揉太陽穴。
鐘離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實話?我跟你說的可句句屬實,我既是鐘離,又是莉莉。我既是卡米亞星球的中帥,又是生意坊的老板娘,這兩種身份有沖突嗎?星球法上難道有規定,哨兵就不能偽裝成向導嗎?”
看著童景銘痛苦地蜷縮在床上,鐘離笑容更扭曲了,一條腿跪到床上,胳膊撐在童景銘身側,靠著童景銘耳朵道
“至于沒跟你說其他的事情,呵,這個可能得問問楊少澤了。”
“你……你在水里放了什麼?”童景銘雖然懷疑過鐘離,但他沒想過鐘離會直接“暗算”他。
“別擔心,就是些麻痹神經的藥物,睡一覺就好了。”
“你為什麼……”童景銘現在看東西都有點晃眼,他就覺得鐘離的表情不太對。
鐘離呵呵一笑,“為什麼?五年前與拉布諾星球的演習,指揮官是楊少澤,在他指揮的所有演習中都沒有出過問題,唯獨那次,小越的機甲艙內發生故障,你說到底是為什麼!”鐘離聲音發狠,手已經掐到童景銘的脖子上,微微用點力氣,童景銘就得交代在這里。
鐘離又緩慢松開了手,“不,不能,你要就這麼死了,楊少澤也不會難受。”
“我不懂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放開我!”他可真的是,莫名其妙被卷入了不該卷入的事情,童景銘想推開鐘離,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在徹底昏迷前,他聽到鐘離對他說
“五年了,要是小越不死,現在大帥這個職位就是他的。當年唯一有資格與楊少澤競爭這個職位的,只有小越。你以為楊少澤是什麼善茬嗎?我勸你還是自求多福,免得被他利用了也不知道。”
什麼利用不利用,他跟楊少澤本就互相利用,有名無分。
這個鐘離八成是精神失常,有被害妄想癥。
童景銘頭痛欲裂,眼皮有千斤重,掙扎了半天才醒了過來。
大口大口地喘氣,耳邊傳來楊少澤的聲音
“醒了?”
咽了口口水,童景銘看了眼屋內的燈光,再看看窗外的夜色,問
“幾點了?”
“凌晨了。”
掙扎著坐起來,童景銘揉了揉腦袋,渾身都是虛汗。他還以為鐘離要毒死他。
身側的楊少澤下了床,倒了杯溫水過來。
“謝謝。”童景銘盯著杯子里的水看了會兒,抬頭問,“你沒下毒吧?”
“下什麼毒?”楊少澤伸手摸了摸童景銘的腦門,“沒發燒。”
“……”一口喝掉杯子里的水,童景銘翻了個白眼,他是陰溝里翻船翻怕了!
剛準備縮回去睡覺,楊少澤關了燈,問道
“今天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什麼意思?”童景銘不太確保他能把鐘離的話復述給楊少澤聽,就如鐘離所說的那樣,楊少澤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人。
“沒什麼,”楊少澤進了被窩躺了下去,“你暈倒之后是鐘離送你回的寢室,他說你好像發燒加身體透支,突然就暈倒了。
我因為身份原因,就沒去你那屋子。剛開始是何書安照顧的你。”
“是嘛。”他暈倒之后的事情可一點都記不得,那麼,何書安是怎麼照料他的?
鐘離也是,居然能想出身體透支那麼奇葩的借口。
“嗯。”楊少澤沒有多問別的話,比如為什麼暈倒,為什麼會跟鐘離在一起,反而沉默了起來。
就在空氣一度十分凝固,兩人都快睡著了的時候,童景銘突然來了一句
“鐘離的精神體是什麼?”
“嗯?”
“他有什麼特殊能力嗎?”
“他精神體是一條很稀有的變色龍,其實在哨兵當中,這種精神體沒有太大的優勢,畢竟攻擊力不強。但鐘離學習能力很強,善于偽裝。所以,他利用自身的優勢,一直做間諜類型的工作。但,也僅限于以前。鐘越出事之后,他就很少接軍事活動了。”
“哦,這樣啊。”這樣就能說得通,為什麼他完全看不出來莉莉就是鐘離了,童景銘翻了個身,面朝楊少澤,“鐘離他們家……有……精神病史嗎?”
“嗯?為什麼這麼問?”
“就是感覺他有時候怪怪的,哈哈,我就隨口一問。”他一定是腦袋壞掉了,問這個問題做什麼!完全會引起楊少澤的懷疑好嘛!
“據我所知,沒有。好了,快睡吧。”楊少澤攬住童景銘腦袋,黑暗中在童景銘的腦門上親了一下。
安慰的動作曖昧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