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澤其實不想麻煩童景銘的,畢竟他工作也很累。
再說了,他覺得自己傷口并不礙事,沒必要占用醫院的床位。
但是每次他假裝疼到皺眉的時候童景銘擔憂的神情都讓他暗爽不已。
他真不是個人,怎麼能利用這種手段欺騙別人感情呢?
“我晚上再帶嘟嘟過來,你好好休息。”童景銘把午飯送了過來之后,給楊少澤發了條信息,轉身就走了。
當童景銘走到樓下時,才收到楊少澤回過來的消息“辛苦了。”
辛苦了?
現在的楊少澤還真是彬彬有禮,與當年判若兩人。
童景銘舒了口氣,往酒吧的方向走去。
明明是白天的時候,沒什麼生意,顧源卻在酒吧當中。
見到童景銘回來,顧源連忙站了起來,朝他打了個招呼。
童景銘微微點了下頭,走到顧源身邊。
“一起坐下來聊一聊?”顧源似乎有話想對他說。
童景銘只好跟顧源一起坐下。
“你剛剛是給楊少澤送飯去了嗎?”顧源問。
童景銘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吧臺內的崔林,崔林連忙心虛地偏過目光。
“是崔林跟你說的?”童景銘比劃道。
顧源無奈地笑笑,“就算崔林不說,過段時間我也會知道。你決定要原諒他了?”
“嘟嘟很喜歡他。”童景銘沒有直接回顧源的話,而是拉出嘟嘟出來擋槍。
“畢竟他是嘟嘟的父親。”顧源嘆了口氣,看向童景銘長袖下的左胳膊,抱歉道,“當年的事情我很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
童景銘連忙伸手拍了拍顧源,比劃道
“你不要再自責了,當年的事情你并沒有錯。
錯的是姜干,他太瘋狂了。不過他也得到了應得的下場。”
“雖然大家都想推卸責任,但畢竟一開始給你dreafly藥劑的人是我。”顧源說的是當年在流浪街,他與童景銘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的事情。
童景銘也陷入了沉默,那件事情過去太久了,久到之前童景銘都忘記了發生過那樣的事情。
他后來記起,當年在流浪街里,顧源確實問過他以后有什麼理想。
童景銘說他想當一名厲害的哨兵或者向導,要有很強很強的精神力。
然后顧源就給了他一個“糖果”,告訴他吃下去愿望就可以實現了。
后來,他吃了糖果發了兩天高燒,醒來之后就把那件事情給忘了。
再后來,他屬性開始劃分,變成了向導,擁有了精神力。
童景銘是屬于那種屬性劃分比較晚的類型,當時也沒想太多。
“沒事,當年的事情也是我自愿的,后來我忘記了也是我不對。”童景銘不想讓顧源太自責,畢竟當年顧源對他如同對親生孩子一樣照顧,這些是他都知道的。
顧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童景銘對他簡直不要太包容。
只能道
“我之前不該對楊少澤說那樣的話,再怎麼樣,他也是你的哨兵,況且我做的還不如他。只是,我怕他還跟當年一樣,不懂得珍惜你。”顧源說的是楊少澤第一次來酒吧,他對楊少澤說的那些事情。
童景銘愣了會兒,才做手勢
“楊少澤的事情再看吧,在拉布諾星球的實驗室里,我沒能保護好另一個孩子,他知道了也會生氣的。”
看來童景銘多半也是想跟楊少澤好好過日子了。
“只是我現在的狀態,他應該也不愿意再跟我在一起吧。但嘟嘟卻很喜歡他。”童景銘比劃著就放下了手。
是他想太多了,他其實也沒想怎麼為難楊少澤。
只是從來沒想過主動去找楊少澤。
楊少澤當年懷疑他是拉布諾星球的間諜,懷疑他把孩子帶走背叛拉布諾星球,這些事情他都很生氣。
但是現在,他就是一個普通人,精神力早已因為藥劑而喪失,楊少澤照舊是楊少澤,就算成為了中帥,他的家庭背景狀況也在那邊。
他們本就是不同世界中的人,這下更是沒有可能性在一起了。
他怕楊少澤知道嘟嘟是誰的孩子之后,問他要孩子。
他更怕楊少澤現在這麼接近他只是為了把孩子要回去。
但看到楊少澤受傷的時候他也會心疼,他就這麼徹底栽了。
寧愿悶不吭聲藏起來,也要把嘟嘟拉扯大。
明明有機會早點見到楊少澤,卻因為怕楊少澤嫌棄他而躲起來。
現在機會來了,他卻一步再一步地退縮。
童景銘捂住自己的左臂,難受不已。
他不再是當年流浪街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了,他墮落了,也腐朽了。
但現在也只能走一步再算一步。
童景銘回換衣間換上店里的衣服,再回到柜臺時,卻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景銘?”何書安不太確定地叫了童景銘的名字。
童景銘面無表情,仿佛在看陌生人一樣,拿起吧臺上的白板,寫道
“請問我們認識嗎?”
“你……不認識我?”何書安的表情可謂很復雜了,要不是因為要處理徐小天前兩天在公共場合用精神體“殺害”普通人的事件,他早該來到這件酒吧找童景銘了。
何書安是真的沒想到童景銘還活著,雖然當年的事情疑點重重,但他卻一點消息都沒打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