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
下一秒。
林馳又將我從被里扯了出去,「回你床上睡。」
「不要。」
我按住他的手,湊上前去親他。
「我和他分手了。」
「沒有人要我了,」我用唇輕輕蹭著他的,語氣委屈得不行,「你留下我好不好?」
「我很乖的。」
「吃的也少,養我不貴的。」
我裝著醉腔,輕聲呢喃。
而他這次也沒有躲,全程睜著眼看我。
我能看見他瞳孔中折射出的女生模樣。
穿著白裙子,高扎著馬尾。
青澀美好。
我緊張又笨拙地親著他,用顫抖的手去脫他衣服。
林馳的呼吸聲加重。
「周窈,」他按住我的手,「你喝醉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
我將手探進他掌心,林馳的手掌很大,能將我的手全部裹住。
手指插入指縫,與他緊扣。
我再次湊近。
在他唇上胡亂蹭著,咬著,青澀又無措。
林馳終于再經不住。
他低罵了聲,掌心按在我腦后,加重了這個吻。
……
逼仄的硬板床上,林馳將我按進懷里。
滾燙的掌心貼合在腰際,寸寸撫平我的顫栗。
而我縮在他懷里,小聲地喊疼。
「乖。」
他吻過我耳垂,「放松點。」
8
夜深。
林馳已經睡了。
我忽然覺著鼻子里有什麼東西流了下來,用手背一蹭,昏暗的視線里,那一抹暗紅格外明顯。
一滴,兩滴。
我扯了張紙巾按在鼻子上,又輕輕抽開他壓在我身上的手臂。
衛生間里。
我反鎖了門,將紙巾攢成細小一團塞進鼻子里,又扯下綁著馬尾的皮繩,點了根煙。
我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
面色有種近乎病態的蒼白,因為過瘦而凸出的鎖骨上方,有著曖昧的吻痕。
都是林馳的痕跡。
資料上說他從不近女色。
可實際上一旦開了口子,這人比野獸還野,簡直要人命。
胳膊腿都快被他折騰得散了架。
「周窈?」
衛生間外忽然響起林馳的聲音。
我愣了下,忙掐滅了煙,「怎麼了?」
飛快地打開窗戶通風,我將煙頭扔進馬桶,藏起了火機。
林馳倚著門,問,「不舒服?」
「嗯……」
我一邊用揮著手驅散煙味,一邊輕聲應著,「肚子有點不舒服。」
「怪我。」
林馳的聲音穿透門縫,有點啞,「做了太久,沒給你蓋被子。」
我沒說話。
只坐在馬桶上看著玻璃門上折射出男人的影子。
肩寬腰窄,標準的倒三角。
等著煙味散的差不多了,我才出去。
林馳就安靜地倚墻等著。
他用手輕輕碰了碰我散下的頭發,「這樣也好看。」
從衛生間到臥室不過幾步路,這人還是拎了件外套替我罩上。
回去才發現,床單已經換了。
舊床單堆在床尾,被他拿起,「我去洗一下。」
我錯愕望去。
發現床單上有著格外醒目的兩點殷紅。
這人怕是誤會了些什麼。
我能感覺到他的確是個新手,全程生澀又莽撞。
衛生間里響起潺潺水聲,以及布料揉搓的聲音。
我趿著拖鞋過去,倚在門邊看著。
男人只穿了件寬松的短褲,露出小麥色的肌膚,正岔著長腿蹲在那搓洗,嘴里叼了根沒點的煙。
老舊的衛生間里。
這畫面竟意外的有點溫馨。
我晃了下神,直到他洗了手過來,手掌惡趣味地在我腰上貼了貼,冰得我直往他懷里縮。
林馳在自己褲腿上蹭干了水,才將我撈進懷里,打橫抱起。
臉上神色認真得不像話,像是在做承諾。
「我會負責。」
「好。」
我將臉埋進他胸口。
語氣羞澀。
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林馳將我抱回了硬板床上。
他的掌心蹭過我發梢,臉頰,最后扯下了肩帶。
老舊的電風扇吱呀地轉著。
可房間里的溫度,卻隨著他的動作節節攀升。
他關了燈。
溫柔的莽撞。
……
折騰得累了,林馳很快睡著。
確認他睡熟后,我緩緩掏出手機,上面有一條未讀的消息。
聯系人,傅湛。
我調低了屏幕亮度,點開。
屈辱的情緒第無數次在心頭蔓延——
「一小時內回來。」
「替我解決一下生理需求。」
9
隨意的語氣,似乎我就是他隨意丟棄又撿起的玩物。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僵了好一會。
我緩緩地穿衣,下床。
離開了這間出租屋。
街邊,我攔下一輛出租車,有氣無力,「振江泊墅。」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話里帶著說不出的戲謔,「這是去找男朋友?」
他故意加重了后三個字音。
這小區的房價出了名的貴,很多有錢的主都把情人安頓到了這里,是以外界談起時都說這是「二奶小區」。
我盯著窗外,沒理他。
思緒隨著車子的輕微顛簸而浮動。
床上那點事與我而言早已是稀疏平常,可林馳那股子莽撞里又帶了點克制的勁,卻讓我的心莫名有點亂。
亂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
心煩得厲害,我搖下車窗,又點了根煙。
我這種人,哪有資格動什麼心。
再睡兩覺估計就不亂了。
……
車停了。
我從包里翻出一百塊塞給司機,「不用找了。」
對方接錢時,明目張膽地在我手背上摸了兩下。
其實這種揩油都算不上的小動作,放在過去我根本不會在意,可這會,那汗津津的觸感卻讓我莫名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