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來要的都是一個沒有污點、干干凈凈,對他們有助力的「女兒」。
所以他們沒有替鹿泉打點任何事,甚至拒絕經濟賠償,所以鹿泉才會判得那樣重。
雖然,這也是她應得的,但看著這對奇葩父母,我突然有點兒憐憫鹿泉。
他們還虛情假意地在我眼前表演著血濃于水的戲碼,似乎篤定了我會跟他們走。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
「我不會跟你們走的,我可當不起你們的女兒。」
我親爸一下子噎住了,轉了轉眼珠子,才緩緩地重復了一遍:「你不跟我們走?」
我點點頭,示意他聽得沒錯。
他惱羞成怒:「許荔!你別以為一個星海你就了不起了,你沒有學歷,沒有錢,你以為在這社會上你能立足嗎?」
他又輕蔑地看了我一眼:「更何況,你的星海估計也來得不干不凈吧。現在跟我們走是對你最好的選擇,我還可以出錢讓你讀個大學。」
我是不理解他的腦回路了,為什麼他們就不肯跳出井來看看世界呢?
他見我不反駁,變本加厲道:「我聽說你這幾天一直在郊區種田?跟我們回家,你就不用做這些了,做個千金小姐不好嗎?」
我這次真的有點兒動怒了:「你調查我?」
「爸爸關心女兒,怎麼能叫調查呢?」
我呸,真是一個坯子出來的,他和鹿泉真是壞得如出一轍。
我沒心情和他們說話了,正想找個機會離開,這時天助我也,京大校長給我來了電話。
10
「聽說許老師的團隊又一篇論文獲獎了,恭喜恭喜。許老師,您看什麼時候辦一下特聘研究員的入職手續?」
「好的,過兩天就好。謝謝您。」
我開的免提,冤種父母聽得一頭霧水:「啥,啥論文?啥特聘?」
沒等我說話,老許從門后出現,一臉驕傲地看著我,中氣十足地回答:「意思就是說我閨女頂刊論文發表,還獲得了國家獎項,京大邀請我閨女去做特聘研究員,聽懂了嗎?」
他身后跟著蘇揚,蘇揚全然沒了以往那副清苦的樣子,一身休閑裝,看起來男友力 Max,看著我的時候耳尖依舊微微泛紅。
等等,什麼男友力,許荔你在想什麼呢?
再看那對冤種父母,早就嚇得跟鵪鶉一樣,我親爸張嘴愣了許久,才出聲:「許董事長,您好您好,遇到您真是榮幸。」
老許把我拉到身后,陰陽怪氣道:「什麼榮幸,遇到你們欺負我閨女,我嫌晦氣。」
「許荔,是您的女兒?!」
看著冤種父母跟吃了蒼蠅又不敢吐一樣的表情,我在老許身后樂得笑出了聲。
至于蘇揚,我現在可沒空搭理他,居然敢騙我……哼。
老許向冤種父母發出了邀請:「今日正巧是我給閨女準備的晚宴,不如二位一起前往?」
冤種父母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還是跟著我們上了老許的加長版勞斯萊斯。
一路上蘇揚都坐在我旁邊,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和初遇那天如出一轍。
我——鈕鈷祿·許荔,面無表情,端坐如山。
11
老許給我準備的晚宴排場很大,一條條紅色豎幅從酒店左邊拉到右邊。
「賀愛女許荔特聘京大研究員!」
「賀愛女許荔研究成果再創紀錄,獲國獎!」
「賀愛女許荔繼任星海董事長!」
……
酒店外數不清的閃光燈,從老許和我下車以來就開始瘋狂地拍拍拍,不但閃瞎了我的雙眼,更閃瞎了冤種父母的雙眼。
他們怯怯地跟在老許和我身后,就像是劉姥姥初進大觀園,根本不像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人,甚至連后面的蘇揚都比他們看起來大大方方。
晚宴上,冤種父母被安排在前排的角落里,既能清晰地看到臺上的情況,又不能進入公眾視野,簡直 amazing!
想來是老許的安排,作為一個女兒奴,在我的事情上他一向睚眥必報,我受的委屈他都會讓別人加倍地還回來。
我感動地看了一眼老許,他摸了摸我的發頂,又揮了揮手:「晚宴還沒開始呢,小孩兒一邊玩去,這里交給老爸就行。」
說完,還把旁邊的蘇揚打包給了我。
我默默地走到陽臺邊,蘇揚也跟了過來。
今天晚上的星星也很多,很大,耀眼絢爛甚至不亞于月亮。
我好笑地看了一眼蘇揚:「蘇揚?」
他的臉一下子紅了,雙眼到處亂瞄,就是不敢直視我:「啊,我在。」
我撇了撇嘴:「高中生?媽媽生病?」
他哼哼唧唧了很久,才小聲道:「對不起。」
「哈哈哈哈」,老許爽朗的笑聲從身后傳來,他走近,把蘇揚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閨女啊,是老爸讓他這樣去認識你的。」
「我聽小蘇說他喜歡你,就給他出了這麼個餿主意,你可別賴我。」
從他們的講述中,我得知了另一個故事。
蘇揚是植物學大佬蘇教授的兒子,從小就繼承了父親的衣缽,刻苦鉆研植物學,也因此注意到了專業里萌生的新星,也就是我。
我 10 歲入讀大學,18 歲博士畢業,發表頂刊論文多篇,研究成果獲獎無數,是植物學領域當之無愧的天才少女。
而蘇揚一直把我作為他的榜樣,在我短暫地跟隨蘇教授學習的那段時間里,他經常悄悄地來實驗室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