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哥開口,卻是「陳阮,我們不合適。」
36
親都親了,現在才說不合適?
但凡他在親我之前說這句話,我都要信了。
「上次我做噩夢,也是你親我吧?」我瞪著眼睛問他:「你都主動親我兩次了,有哪兒不合適?」
大哥沒有否認,唇角微微勾起,但眼中卻蘊了幾分苦澀。
「你沒發現,你的身體最近有很反常嗎?」
我微微一愣,忽然就想起之前莫名其妙的醉酒和噩夢。
「喝醉和做噩夢,很常見啊。」
「僅僅是噩夢嗎?」
雖然是問句,但他的語氣卻十分篤定。
確實,似乎好像并不只是噩夢,還有噩夢后的頭痛欲裂和渾身乏力。
我隱約猜到他意說的什麼意思,但還是下意識地反駁。
「是人都會生病,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大哥忽然抬起手來,他似乎是想捧住我的臉,可手卻徑直從我臉上穿了過去,就連身影也變得越發透明。
他微微一怔,繼而笑開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大哥這樣的表情。
明明他在笑,卻只能感覺到悲傷、苦澀和絕望。
他說:「陳阮,我繼續待在你身邊,你會死的。」
37
他說,在他身邊我會死,可最后消失的人卻是他。
和我親吻的幾分鐘,仿佛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一如一個多月以前,他突然出現在我這個小公寓里一般,就這麼在我眼前漸漸消散。
就像是做了異常荒誕怪異的夢,干凈利落,除了墻上那塊失去光澤的懷表,什麼都=都沒留給我。
鏡子里的我睡衣凌亂,嘴唇紅腫,一副慘遭蹂躪后被拋棄的樣子。
事實上,也確實被拋棄了。
38
成年人的失戀時間只有三天。
三天后,我又是一個為了生活奔波的社畜。
我頂著腫得像核桃似的眼睛剛到公司,就被甄珍激動地攔住。
「臥槽,陳阮你快看!馮斯北剛被爆了!」
她說著遞來手機,給我播放視頻。
視頻的地址似乎是在馮斯北推我的那個儲物室,拍攝角度極其刁鉆。
一個只有幾秒鐘的視頻,只拍到我半個背影。
而馮斯北目露兇光,狠厲的表情和狠狠推我的動作,以及被鋼架砸到的那一瞬間被拍得清清楚楚。
就在這條熱搜的底下,還有一個叫「馮斯北渣男」的詞條。
里面一水兒全是和他撩騷過的漂亮妹子石錘爆料。
這下他完了,不僅前途沒了,他的身份還一下子從受害人變成了殺人未遂的兇手。
39
娛樂圈就是這麼一個地方。
功成名就的時候只會貪圖享樂,等到什麼都沒了,才明白什麼東西最重要。
馮斯北當然不想坐牢,當天下午就麻溜地把我的五十萬還給了我。
為了讓我不告他,甚至還想給我轉二十萬,私了行兇這件事。
多的我并不想要,我只收了我的五十萬。
雖然錢還回來了,但我卻并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興。
我胸口的位置好像空了一塊似的,時不時還會扯著疼一下。
40
房產中介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距離大哥消失過去一周。
對方的嗓門一如他給我推銷臨江別墅的時候那麼大。
「姐!你咋還沒拿資料來辦房產證啊?」
房產證?
我腦子里登時冒出來的想法是:那是大哥的房子,我辦什麼房產證?
但這念頭完了,我又突然意識到。
大哥作為一只戀愛都不能和我談的未知生物,哪里來的身份資料辦房產證?
他應該知道這些的。
我胸口處像是被什麼東西炸了一下,挺疼,眼睛也是又酸又澀。
呸,走都走了,還要留下一套房。
想把這段時間當成做夢都做不到。
41
大哥消失一個月后,我去了幾次當時買懷表的那個天臺。
但是那個地攤老奶奶我卻一次都沒見到過。
聽旁邊擺攤的小姑娘說,那個老奶奶的貨來源都不太干凈,好多都是撿來修好,再拿出來賣的。
甚至還有在墳場進貨的謠言,說或許我在她那兒買的東西,是他在哪個垃圾堆里撿來的也不一定。
我不置可否。
大哥那樣的人,應該是住不慣這些地方的。
半個月后,我退了自己的小公寓,搬進了臨江大別墅。
中介小哥熱情的幫我邊搬東西,彩虹屁吹得飛起。
「姐你年紀輕輕就能買上這麼好的房子,您真有本事 ,一年得賺好幾百萬吧。」
我想說我沒賺錢,我就是照著中獎答案抄了個小抄。
但想了想,最終還是沒說。
他熱情的介紹。
「你家左邊這棟,是一個當紅女明星買的,他們不常回來住。右邊那棟,前兩天才賣出去,聽說他們家祖輩都是做風水的,家里的小兒子前幾年出了車禍,在病床上躺了好幾年才行,買這個別墅就是為了養病。這種人家一般忌諱都多,沒事也不用特意去打交道,還有……」
他絮絮叨叨還想說,被我打斷:「哥,謝謝。」
中介小哥是真的熱情,不僅幫忙搬東西,還幫忙收拾好了才走。
臨走的時候,終與露出真面目。
「姐,你下次要買房再找我哈,全 A 市的的樓盤,我都有渠道。」
我:……
我不買,買不起。
42
搬家的第一天晚上,我在把客廳糟蹋成了 K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