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畫像千瘡百孔,被他們拿來丟飛鏢當靶子。
......
怒火涌上心頭,我突然克制不住渾身發抖,急喘,我開始幻想手里有把刀子,眼前的世界慢慢被鮮血染紅——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了。
15
霍淮。
他總是在我崩潰的時候出現。
他就像是治愈我的一劑良藥。
「怎麼說也是一起長大的發小,聽說你還活著......小爺特地來看看你。」
霍淮挑了挑眉,假裝不在意地說。
我深吸幾口氣平復憤怒,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點點頭,淡淡道:
「嗯我還活著,過得挺好。」
「談了個男朋友,打算結婚的。」
霍淮的表情擰巴了一下,先是暗笑,然后酸溜溜開口:
「才認識多久就結婚啊,那人靠譜嗎?他比咱倆還熟?他知道你愛吃什麼喜歡什麼嗎?」
我面無表情地陪他玩替身文學:
「他對我挺好,反正比咱倆合適,你又不喜歡我。」
霍淮一下子被哽住了,左手右手輪流插進褲子口袋里,顯得焦躁又手足無措,最后咬著后槽牙走了。
「嘁誰喜歡你啊,我自己有老婆的!」
大約幾分鐘后,手機里彈出了「胡二海」的消息。
盲人模式是可以直接播放文字為語音的,冰冷的機械音緩緩從聽筒傳來:
【老婆已經一天沒回復我了。如果我也像哈士奇一樣耐寒就好了,這樣就能忍受住你冰冷的態度。】
【咱倆生個孩子吧,我跟孩子姓。】
我被他的幼稚震驚到發笑,這時,一位不速之客出現在房間里。
何雪澗。
她已經換上柔軟的居家服,粉紅色卡通玩偶印花,長卷發扎成了低馬尾,手里捧著半杯牛奶,有種說不出的賢惠孕味。
「姐姐,我真開心還能再見到你!」
「再過不久你就要有小外甥了,我懷了霍淮哥哥的孩子,馬上要舉辦婚禮了。」
16
霍淮在時,她畏畏縮縮百依百順。
霍淮不在,她端起了嬌妻的模樣,用霍太太的口吻向我炫耀。
她想做什麼呢?
故意惡心我?
貞潔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等霍淮掉馬那天,我會因為她的話向霍淮分手,兩人徹底決裂?
「其實霍淮哥哥和你才是青梅竹馬,不過男人都喜歡嬌小軟萌一點的女生吧,比如我這種南方小土豆,嘻嘻。」
「像你這種一米七的壯漢,站在那里像魯智深似的......」
「你知道我和霍淮是死對頭吧?」
我冷聲打斷何雪澗。
她愣住了。
緊接著「啪嗒」一聲,我將臥室門反鎖,拿起了桌上的飛鏢。
我遺傳了媽媽,身高一米七,一米五五的何雪澗根本無法撞開我逃出去。
她嚇得臉色煞白,開始后退尋找掩體:
「程飛瓊你要干什麼?你把飛鏢放下!」
「我真是討厭死霍淮了,所以連帶著看你也不爽,朝你發泄一下沒問題吧?」
說完我迅速抬手投出飛鏢,不偏不倚擦著何雪澗頭皮釘在墻上,嚇得她失聲尖叫:
「救命啊程飛瓊瘋了!」
她大聲呼救,可這間屋子太偏遠了根本沒人聽見,于是她抓起一切東西扔向我。
我都「湊巧」躲開了。
「哎呀我也看不見,沒傷到你吧?」
嘴上裝無辜,手中的飛鏢卻沒停,一支接一支地快速射出。
何雪澗逐漸意識到不對勁,抱頭在屋里亂滾:
「程飛瓊你在裝瞎?你是不是能看見!」
我淡淡勾唇,飛鏢卻沒停。
那些扎在媽媽畫像頭上,臉上,身上的飛鏢我全都原封不動給她!
玩飛鏢,我比他們一家人更擅長。
「噗!」
一支急速射出的飛鏢穿透何雪澗的右手掌心,將她死死釘在墻上。
包著厚厚紗布的右手瞬間被鮮血浸透,何雪澗恨得雙目冒起兇光,猛然嘶吼一聲拔出飛鏢,快速朝落地窗撞去!
一聲沖天巨響,她的身子如羽毛一般脆弱地自二樓墜落,臉上浮現出凄美的苦笑:
「姐姐,我那麼相信你,你為什麼要推我下去?」
17
嘩啦。
何雪澗的身子直直墜落進玫瑰叢中,不遠處恰好是交談的霍淮和何燦耀,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傻了。
霍淮快速跑向玫瑰叢,目光卻緩緩望向二樓落地窗——
滿地玻璃碎片,我茫然坐在地毯上,頭發衣服沾滿了飛鏢,兩只手不斷向前摸索:
「是什麼聲音?雪澗你去哪了?」
「什麼推你?我一個盲人,我做不到的.......」
「不是你說,你想和我玩飛鏢游戲嗎?」
何雪澗疼得不斷嚶嚀,聽完我的話愣住了。
她半坐起身子抬頭盯著我,目光如毒蛇一般陰狠,恨不能將我活吃了。
呵呵。
一年前我不懂她這些陰險把戲,被她傷害了一次又一次。
一年之后,我可不傻了。
「姐姐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顛倒黑白!我從頭到腳都是傷,誰是受害者顯而易見!若你恨我,不如我一死了之,把一切都還給你。」
何燦耀忍不出罵道:「程飛瓊你想逼死你妹妹嗎,你瘋了!」
我平靜地在地上摸索,手指故意劃過碎玻璃,血珠滾落那一刻,霍淮瞳仁猛縮,反手扇了何燦耀一巴掌。
何燦耀被打傻了,再也不敢亂講話。
我強壓著嘴角笑意,低聲道:
「我一個瞎子我怎麼可能傷害你?」
「妹妹難道你從二樓掉下去了?天吶誰能幫忙打 120 啊!你肚子里還懷著霍淮的孩子,千萬不能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