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好像是專門為神獸設立的醫院。
畫面再轉,我司機長大了一些,被媽媽種在一個奇特的花盆里,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每天都有一只禿毛雞來敲我家窗戶。
哦。
不是禿毛雞。
是幼年版陸灼。
他被兩只大鳳凰帶來,看他命定的梧桐木。
原來我真的是梧桐木。
可為什麼我從來不記得這些呢?
畫面繼續播放,給了我想要的答案——
幼年版鳳凰在來看我的時候,不小心帶了一縷魔氣,我被侵蝕的神志,在魔物的操控下,險些殺了陸灼。
鳳凰是魔物的天敵,它們無法靠近鳳凰,但卻可以寄生在梧桐木上,通過操控梧桐木傷害鳳凰。
天生一對變成了天生相克。
于是爸媽不得不找來小叔,合力將我封印,讓我如同普通人類般生活。
陸灼也同樣被封存了記憶,為了不讓他起疑,甚至還找來本不是梧桐木的青璃,和他一起長大。
記憶戛然而止。
我睜開雙眼……嗯?
怎麼黑暗之外還是黑暗?
不是……
我以為睜開眼就能看見陸灼,現在這是在哪?
兩道熟悉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
陸灼:「這樣真行嗎?她能接受嗎?」
小叔:「呵呵,輪得到她不接受?能撿回來一條命都得感謝上蒼。」
陸灼:「那行吧,等她醒了,你得告訴她是你的主意。」
小叔:「別廢話了。」
話落,我聞到一股奇臭無比的味道向我靠近。
不對,不對勁!
我本質是一棵樹沒錯,但是這兩個殺千刀的不會要給我施肥吧?
淦啊!!!
哪來的大糞味?別拉我頭上啊!
18
我的求生欲從來沒這麼強過,怦一下就破土而出了,然后就發現我變回了樹的樣子,抖抖手,樹枝就顫一顫。
還挺新鮮。
陸灼湊近兩步打量我,語氣放的很輕:
「沒事就好,郁棠,你嚇死我了。」
我雙枝叉腰:
「你先別說這個,我問你,你是不是要給我施肥?」
陸灼心虛:
「不是肥……是這個。」
一株看著黏糊糊的草被他提在手上,臭氣熏天。
「嘔……」我強忍著反胃,「快把它埋了,求你,你敢放我身上我就敢和你拼命信不信?」
陸灼和小叔一合計,反正我也沒啥事了,就把臭草收了起來。
小叔神色疲憊,頭發上還黏著一撮狐貍毛:
「既然你醒了,我就先去忙別的事了,對了,我已經通知了你們雙方家長,算算時間,最多半小時就到,好自為之吧。」
扔下這個重磅炸彈,小叔走的毫無留戀。
我看著陸灼,喊他:
「誒。」
「什麼?」
「青璃呢?她知道自己不是梧桐木沒有受到打擊吧?」
陸灼咬牙:
「你就想說這個?」
「不、不然呢?」
陸灼氣勢洶洶,一邊拿著噴壺給我澆水一邊說:
「你就不想談談咱倆的事?」
我享受地伸了個懶腰:
「咱倆能有什麼事。」
「談戀愛的事,」陸灼紅了耳朵,「你是不是忘了,你,我,天生一對。」
變回樹后,我的臉皮好像都跟著厚了:
「不是吧崽崽,你對著一棵樹也能說這樣的話?」
好歹也要等我變回人形再說吧。
陸灼彈了下我的樹枝:
「那就等你變回人形。」
說著,他輕輕撫上樹干,我被一陣酥麻襲擊,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你……你別騷擾我!」
「郁棠,」他收回手,「不許再離開我身邊半步。」
我想,我故意的插科打諢被他發現了。
本來不想把氣氛搞的這麼沉重。
可我還是弄砸了。
半晌,我說,好。
窗外傳來陣陣騷動,是我爸媽和陸灼爸媽到了。
19
陸灼爸媽從里到外透出一股理虧的狀態,落后我爸媽半步才進來。
陸媽媽將他里外看了個遍,才上手教訓他:
「都讓你厲害完了是吧?就你能,就你能消滅魔物,我看你就是不長記性!」
另一邊,我媽雙眸含淚,給我輸送靈氣的同時,嘴里念念有詞:
「不要臉的鳳凰崽子,這麼多年了,還是惦記著咱們家這棵樹,當初我就說給棠棠移植到南山去,虧我還給她封印了,就怕被鳳凰崽子拐走……」
「媽,」我幽幽打斷她,「你瞞的我好苦。」
我媽絞盡腦汁:
「這怎麼能叫瞞,這是保護你,以后離鳳凰崽子遠點懂不懂?」
陸灼媽媽和我媽的話茬無縫銜接:
「聽見沒,人家說了以后讓自家寶貝離你遠點,瞧你這點出息,就非喜歡這根梧桐木是吧?」
這時候誰說話誰撞槍口。
然后我就聽見陸灼說:
「是。」
「就非得是這棵梧桐木。」
「別的梧桐木不行,不是梧桐木也不行。」
陸灼媽媽愈發煩躁:
「你……」
陸灼沒等她說完,轉頭朝我爸媽跪下了:
「給我個機會吧,我一定能照顧好郁棠。」
我:……?
我爸媽:……
他爸媽:?
20
等我再次變回人形已經是七天后的事了。
說來有點好笑。
因為我和陸灼天生一對的關系,我爸媽和他爸媽打我倆出生就不對付,力求自家崽崽壓對方一頭。
這回好了,我爸媽輩分榮升成丈母娘和老丈人,那叫一個揚眉吐氣。
連帶看陸灼都順眼不少。
而他爸媽左思右想覺得還是自家崽崽占便宜,畢竟我作為梧桐木是能治愈他的,所以也沒好意思多說什麼,只罵了陸灼兩句。
整個房間只剩下我和陸灼。
變回人形的時候,我連衣服都沒穿,飛速蹲在地上放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