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看著這一幕,頓時屏緊了呼吸,不敢出聲。
祁慕深渾身被怒火席卷,眉眼中皆是厭憎:“我祁慕深怎會娶你這毒婦?!”
“母親若出事,我定叫你蕭家死無葬身之地!”
第十章
空氣中寂靜的可怕。
蕭槿臉色白的接近透明,整個人如同被潑了盆冰水一樣,渾身發冷,撐在地上的身子險些撐不住。
她看著祁慕深,一行清淚倏然滑落。
蕭槿忽然撐著身子爬起,嘴角邊還帶著血。
她唇邊露出了一絲凄慘苦澀的笑容,漸漸越來越大,最后竟笑得癲狂。
她邊笑邊落淚,動了動嘴唇:“君心知我心,不負相思意……”
“祁慕深,我成全你們,你休了我吧。”
祁慕深滿臉冷漠,怒意未消,見她這樣,周身氣息愈發陰冷。
“夫人瘋了,將她拉近祠堂,什麼時候反省好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轟隆——”
一道驚雷忽然劃過,屋外頓時電閃雷鳴。
蕭槿被下人強行帶進了祠堂。
陪伴她的,除了身前那一排排牌位,再無其他。
“咳咳咳——”
蕭槿跪在地上,突然開始咳嗽起來。
她腦海閃過方才祁慕深看自己的眼神,找不到半點往日的溫情和關切。
他是祁慕深,是祁母的好兒子,卻不再是她的夫君。
蕭槿感覺她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
祁慕深去看祁母時,正好碰見岳雨柔在床前陪祁母說話。
“母親,蕭槿居然敢如此頂撞您,實在可惡。”
“雨柔,你放心,深兒很會休了她,往后這祁府,只會有你一位將軍夫人。”
祁慕深聽著祁母的話,不禁皺眉。
“當年她蕭家是幫深兒解了邊關危機,”
“當年就算是她蕭家幫深兒解的邊關軍糧危機,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還要拿出這件事來說,可見她蕭槿的心思,也沒那麼單純!”
祁慕深神色忽然一變。
那年軍中拮據艱難,就在他發愁之際,忽然有人給軍營送來了一大批金銀,正好替他解了燃眉之急。
當時祁母告訴他這件事是岳家所為,岳家還因此丟了官職,可如今聽祁母的意思,這件事似乎是蕭家做的?
祁慕深心中疑惑難解。
岳雨柔卻正好看見他,忙道:“夫君,你來了。”
祁慕深凜了神色踏進屋內,看向祁母:“母親,軍糧的事是怎麼回事?”
祁母眼底忽閃:“沒什麼。”
說完,祁母又看了眼祁慕深的神色,繼續道。
“當年蕭家不過是做了些籌備的事情,蕭槿竟然把全部功勞攬到蕭家身上,實在可惡!”
祁慕深沉著眉眼,沒有說話。
半夜子時。
祁慕深睡得正熟,忽然聽見屋外一陣喧嘩吵鬧,連忙起身走了出去。
剛走到廊下,就看見祠堂方向火光沖天,下人們著急忙慌的提著桶打水滅火。
祁慕深頓時臉色一變,立即朝祠堂跑去。
正在滅火的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一道人影直直沖進了祠堂內。
管家眼尖,連忙喊了聲:“將軍——”
祁慕深沒理他,目光在滿是大火的屋內四處搜尋著蕭槿的身影。
一個時辰后,祠堂大火終于被眾人熄滅。
管家找到祁慕深的時候,發現他竟一直把蕭槿緊緊護在身下。
管家看著祁慕深背后的燒傷大驚:“快去請大夫!”
……
次日,下午。
祁慕深睜開眼,看著床頂上方的紫紅紋帳,蹙了蹙眉。
全府上下,只有霧雨軒才用這種顏色的紫紅紋帳。
祁慕深立即就要起身,卻在坐起的那一刻猛的跌了回去。
他頓時有些不耐,喊道:“來人。”
話音落下,祁慕深立即一驚!
他的聲音怎麼會和蕭槿一模一樣!
祁慕深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竟穿著一套牙白色廣袖深衣,胸前還勾勒出一抹弧度!
他立即挽起右手袖口,赫然發現手肘處有一個暗紅色的心形胎記。
這是蕭槿的身體!
祁慕深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混亂成一片。
還沒等他想明白怎麼回事,房門忽然被人猛地推開。
祁慕深下意識望去,只見祁母和岳雨柔走了進來。
他下意識開口,聲音也還是蕭槿的:“母親,雨柔,你們怎麼來了?”
祁母見她如此平靜,頓時勃然大怒:“蕭槿,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祠堂縱火,還害得深兒至今昏迷不醒!”
祁慕深眉色一凜,剛想開口解釋,卻被岳雨柔搶了先。
“姐姐,你就算再氣夫君,也不能燒了祠堂啊,那里供奉的可是祁家的列祖列宗啊。”
“若是稍有不慎,整個祁家都會被燒沒了,還是說在姐姐心里,祁府上下所有人都敵不過蕭老爺一個人?”
話落,祁母心中怒意更甚:“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請家法!”
祁慕深看著從前對他那般好的祁母,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連一句辯解機會都沒有。
他看著那般體貼善良的岳雨柔和祁母一唱一和,心中十分駭然!
蕭槿的身體太虛弱了,祁慕深連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被硬生生拖到外面跪著!
祁母從趙媽媽手中接過藤條,毫不猶豫朝祁慕深高高揮起。
他剛要喊‘母親’,卻在抬頭瞬間看到了祁母眼中的無情狠辣。
祁慕深震愕不已,一句話直直卡在喉嚨里,發不出半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