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我氣極了瞪他,卻惹得劉晟哈哈大笑,「你二人果然有奸情。」
「林婉啊林婉,你有沒有想過,趙修念他也是重生回來的!」
「他知道朕的鐵礦,朕的人痘,朕的計謀,他若不是重生回來的,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他也瞞著你,騙你!」
「那是我告訴他的!」我笑了起來,「我一點也不喜歡別人叫我蓮寶,一點也不喜歡羊脂鐲子,我自始至終,喜歡的都是趙修念這個人!喜歡的是他叫我蓮寶,他送我的鐲子!」
眼看他的刀就要捅進我的胸腔,我沒有閉眼,只是很遺憾很遺憾。
看來這輩子我也不能陪趙修念走完了。
就在這時,有箭破窗而入,直接射中了他的脖頸。
劉晟緩緩地癱了下去,我這個時候手上的繩子也差不多磨開了。
我拔下頭上的簪子,雖然只是個木頭簪子,但也足夠了。
「趙修念從不會騙我。」
「若他是重生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你。」
我閉著眼睛,把簪子狠狠地捅入了他的眼睛。
劉晟掙扎了幾下,隨即沒了氣息。
「上輩子她們做得可真棒。」
我蹲在那里,趙修念破門而入。
他一把抱起我,手都在抖,「你有沒有事,有沒有事婉婉?」
「我沒事,」我環住了他的脖子,用臉頰去貼他的臉頰去,「我只是,好想你啊。」
他收緊了手臂,抱著我走了出去,「對不起婉婉,對不起我來晚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明明是想安慰他的,卻不知怎的,被他哄得越發委屈,最后居然沒忍住號啕大哭起來,又羞于周圍的將士,只把臉埋進他的胸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最后他抱著我上了馬車,我哭累了,在他懷里睡著了,手上還抓著他的前襟。
再醒來已經是晚上,我二人好端端地躺在我們的床上。
他還在睡,想必是連月奔波累得不行,我不忍心吵醒他,只悄悄地下了床,又喚了文芝進來。
早有郎中在趙府候著,把過脈后好在我腹中孩兒無事。
我這才細細地問了文芝前幾日的事。
原是我那日從孫家出來,馬車壞在了路上,車夫自去尋借馬車,護衛和文芝守在馬車旁,我自在車中酣睡。
文芝說分明馬車被趙家侍衛團團護住,可她被人劈暈之后,我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趙家苦尋三日未果,連帶著孫姐姐和孫夫人也自責不已,眾人焦頭爛額之際,太子劉晟反了。
沒二日趙修念率東南大營三千輕騎前來護駕。
劉晟被擒,卻又從天牢密道逃脫。
趙修念三日不眠不休追逐劉晟,恰好救下了我。
我坐在那里,伸手撫上肚子。
文芝悄悄退了出去,我身后卻又被加上一件外衫。
「怎麼起來了?」我回頭看著他。
「睡醒了。」他的嗓音里帶上幾分嘶啞,「給我抱會兒。」
我倚在他身上,二人一時間沒說話。
許久之后,趙修念才開口說話。
「婉婉,你為什麼要問他,上輩子我是怎麼死的?」
「我總覺得,你不應該死在那一年。」我低下頭,「我們已經避嫌到不能再避了,可他還是沒能放過你。」
「沒關系了。」他從背后環住我,「這輩子我殺了他,我也不用和你避嫌了。」
「我可以抱著你,大大方方地回家。」
「趙修念。」我啞了嗓子,「等一切塵埃落定 ,我們就去江南吧。
」
兩輩子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 ,我實在是倦了。
「好。」他說道,「再等等,我就帶你去江南看桃花。」
28
第二日趙修念還在家里陪了我一日,我二人在小院里黏黏糊糊了一日。
第三日,他又要上朝去了。
皇上的身子愈發衰敗,劉晟謀反之后他被氣得吐血,清醒之際做了幾個決定。
廢太子劉晟,追封親王,謚號昏。
立五皇子劉哲為太子。
征西將軍趙修念護駕有功,封毅勇侯。
戶部尚書林致遠,兼太子太傅。
以下種種賞賜,不必再提。
我的肚子愈發大了起來,好在櫟兒實在是乖,并不肯使我受太大的罪,我倒也沒有多大的反應,趙修念則緊張得不得了,櫟兒的第一次胎動,差點沒把他嚇得去喊郎中。
這一年九月,秋高氣爽的時候,我的櫟兒出生了。
我生了足有三個時辰,趙修念就跟木頭樁子一樣在產房外面站了三個時辰。
這導致趙修念對他兒子沒有什麼好臉。
粉粉嫩嫩的小團子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我就知道櫟兒回來了。
婆母見了櫟兒高興得不得了,外祖母也特別高興。
唯一的不好就是我們對櫟兒的乳名沒有達成統一意見。
外祖母說叫平安奴,婆母說叫瑾哥兒,我自然還想叫他櫟兒,后來趙修念拍板……各叫各的。
好吧。
櫟兒一歲的時候,皇上還是沒能熬過去,他逝于懷化三十八年。
五皇子登基稱帝。
他是個很好的皇帝。
趙修念上書請辭。
帝不允,調任杭州。
祿和元年,趙修念帶著我們去了杭州。
杭州的桃花,美極了。
祿和二年,孫姐姐有孕,我驚異之余又格外歡喜,上輩子她沒能做母親,這輩子她可了了這個心愿。
祿和四年,我再度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