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臉色慘白。
江浩言后知后覺:
「所以,剛才那個阿姨,有可能是鬼母?」
話音剛落,房門被猛地推開,王翠萍披頭散發地站在門口,頭發濕淋淋地貼在臉上。
她朝我們露出一個僵硬古怪的笑容。
「外面下雨了——」
王翠萍在火堆旁坐下,用手撥弄長發,靠近火堆烘烤。
我們三個面面相覷,開始瘋狂使眼色。
「跑啊,快走啊!」
「鬼母不是要不停地吃鬼才能進化嗎,她現在都還沒生,先搞搞看啊,外面野人也很難打的!」
「你不懂,鬼母這東西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搞不動。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眼神溝通完畢,我干咳一聲,拍了拍江浩言的手。
「陪我去上個廁所,我害怕。咳咳,把包拿著,里面有紙。」
「好!」
江浩言背上雙肩包,一手摟住我的肩膀,我們兩個四肢僵硬地往外走。
18
花羽靈跳起來。
「等我一下,我肚子也好痛。」
房門一關,我們三個繞到后面,蹲下來趴在后窗里看。
「喬墨雨,你不是門主嗎,這種還沒生產的鬼母,和傳說里的是兩種級別,你真的打不過?」
花羽靈不死心,我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朝里面看。
深夜的山林中寂靜無比,偶爾有幾聲蟲鳴鳥叫,空中飄著蒙蒙小雨,小木屋內,橙黃色的火光跳躍,將王翠萍的身影照得有幾分柔和。
她背對著我們,忽然伸手往裙底探去。
很快,一道微弱的嬰兒啼哭聲傳來,一個渾身毛茸茸的嬰兒被王翠萍抱在手里,身上還掛著黏稠的膿液。Ⴘź
王翠萍溫柔地撫摸著它,輕聲哼著小調。
她一邊哼著歌,一邊把嬰兒湊到嘴邊,張大嘴巴,朝嬰兒脖子咬了一口。
我立刻屏住呼吸,王翠萍大口大口撕咬著,汁液飛濺,三兩下就把那個嬰兒吃干凈了,然后又把手伸到裙底,掏出另一個。
「yue——」
花羽靈伸手捂住嘴巴,我們三人對視一眼,眼神都很堅定。
跑吧!
我從包里掏出陣旗和銅錢,在外面簡單擺了個鎖魂陣。
這樣低等級的陣法,肯定是困不住鬼母的,但是我在銅錢上抹了花羽靈的血,她體內有金蟬蠱,能壓制邪祟。
這陣法,希望能簡單困她半小時,給我們幾個爭取逃跑時間。
我們三個悄悄往后撤,等離開小木屋有段距離了,才撒開腿,沒命地往前跑。
「我真的快累死了,喬墨雨,我真后悔答應你來這鬼地方啊!」
深夜的叢林,周圍樹影茂密,黑暗中仿佛蟄伏著不知名的巨獸,因為下了雨,地面泥濘,我們幾個跑得實在艱難。
19
我邊跑邊跟幾人介紹,鬼母也是分等級的。
最早的鬼母,生產之后很虛弱,她會把生下的孩子全都吃完,然后肚子又大起來。這個過程重復好幾年,到后面,她能隨時從肚子里掏孩子吃。
到這個地步的鬼母,就已經到了鬼將級別,非常難對付。至于后面還有幾個更高等級的鬼母,傳說中一次產十個鬼的,那是神話級別的,我也沒見過。
王翠萍被那些野人看守著,沒法離開野人谷,現在被我們帶出來,后面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
我心中十分懊悔,她身上沒有半點鬼氣,導致我毫無警覺,沒能作出準確的判斷。
「這不怪你,鬼將級別的能收斂鬼氣,你沒發現也是正常的。
」
一道低沉的嗓音從旁邊的樹后傳來,我渾身一僵。
「花羽靈,你嗓音怎麼這麼粗?」
花羽靈捂著嘴巴搖頭,伸手朝前指。
我緩緩轉過頭,天上大雨瓢潑,江浩言打著手電筒,照亮我們身前一小圈地方。
王翠萍站在前面,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把發尾繞在指尖把玩。
「喬墨雨,謝謝你啊,把我從那鬼地方帶出來。」
「幫人幫到底,不如你讓我吃了你們幾個,怎麼樣?」
我:「he——tui!」
一口舌尖血噴在王翠萍臉上,她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這種時候,但凡猶豫一秒都是對鬼母的不尊重,我掏出七星劍,一劍刺入王翠萍的肚子。果然,王翠萍的肚子硬如鋼鐵,七星劍連一點皮都劃不破。
我忙掏出雷擊木令牌,幾道天雷落下,王翠萍受了點傷,怒氣值也達到滿級。
我渾身緊繃,等著她放大招,她卻忽然一手扶著肚子,慢慢在地上躺了下來。
鬼母,就這?
花羽靈嗤笑一聲,朝前走去。
「喬墨雨,我看這個鬼母也沒有你說的這麼——」
王翠萍仰面躺在地上,岔開雙腿,有東西從她腿間爬出來。
那怪物虎頭蛟目,一雙豎瞳,背生羽翼,像翼龍翅膀一樣,沒有毛發,而是光滑的皮肉,滿身黏液,形狀古怪到了極點。
同時,王翠萍的身體像只破麻袋一樣癱軟下去,只剩下一層人皮,松松垮垮地落在地上。
「也沒有你說的這麼好對付!快跑啊!」
花羽靈調轉方向往回跑,我手腳冰涼,一顆心直直地往下沉。
完蛋,這是比鬼將更高級別的存在!
20
雷擊木令牌里的天劫令用一次少一次,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舉起令牌,正要念引雷咒,忽然從遠處傳來幾聲怪嘯,王翠萍神情一凜,背后的肉翅猛地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