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你怎麼回事啊,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花羽靈的笑意瞬間收斂,咬牙切齒。
「你清朝來的啊,見了鬼了!」
我在中間當和事佬。
「算了算了,江浩言,你大氣一點,讓她摸兩把又不會少塊肉。」
江浩言:「我不要。」
花羽靈:「才不要!我根本不想碰他,呸!」
兩個人吵了幾句,就在這時,水潭上忽然噴起一丈高的水柱,我們幾個嚇一跳,忙往后退。
水柱噴了大約一分鐘,水面上升騰起一陣青煙,霧蒙蒙的,啥也看不清楚。
江浩言忽然一拍腦袋。
「啊,原來是這個水潭,我想起來了!」
26
江浩言來之前,查過神農架的資料,山中除了野人,還有一個水怪的傳說。
位于帽溝村與石屋頭村之間的古潭,八十年代曾有六次出現過水怪。
根據目擊者的描述,水怪的模樣十分像蛤蟆,但體形龐大,體長有 2-3 米,體積是蛤蟆的幾十倍。
這蛤蟆頭扁圓形,兩只大眼睛活像一對「大燈泡」,表皮呈灰白色,上面長滿許多疙瘩一樣的疣粒,還長著一條尾巴。
有專家說是哲羅鮭,也有學者判斷,那是蝦蟆螈,躲過了第四紀冰川災難,在長潭中殘存下來。
究竟是什麼東西,誰也不知道。
我們幾個退遠了幾步,蹲在旁邊盯著水面發呆。花羽靈驅使附近的蛇蟲,剛靠近水潭,忽然從水潭里躥出一條巨大的紅色舌頭,「唰」地一下,把那些蛇蟲卷了進去,水面重新恢復平靜。
花羽靈站起身。
「算了算了,喬墨雨,你的雷擊木令牌里不是還存著幾道天劫令,就用那個對付鬼母吧,這水潭當我們沒來過。
」
「就四道了,而且我的令牌是要傳給后人的,里面存的天劫令不能少于三道,所以我不能再用了。」
「你要是死在這里,還有個屁的后人!」
「不行就是不行,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我脖子一梗,正要繼續跟花羽靈吵,周圍的樹木草叢忽然都晃動起來。林中驚起大片飛鳥,有數十個嬰靈揮舞著肉翅,從草叢里鉆出來。
不,應該已經不算嬰靈了,不知道吃了多少人,這些小鬼,都已經長成了四五歲小孩的模樣。
王翠萍跟在后面,滿身滿頭都是血,咯咯嬌笑。
「天劫令是什麼,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我冷笑一聲,握緊手中的七星劍。
「你還不夠格知道。」
27
王翠萍驅使小鬼,我和花羽靈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我用光了包里所有的符紙和道具,花羽靈再也念不出一句咒語。
那些小鬼也被我們清理得差不多了,花羽靈癱軟在地。
「喬墨雨,我枯了,真的榨干了。」
「你他媽還不用天劫令?」
江浩言被王翠萍死死掐著脖子,他受了不少傷,手臂上鮮血蜿蜒。王翠萍伸出舌頭在他手上舔來舔去,一臉癡迷。
「好純凈的血啊——」
眼看著王翠萍要把江浩言撕成碎片,我一咬牙。
「媽的,拼了!」
「五雷號令——」
一道雷光轟在王翠萍身上,她被打了一個趔趄,松開江浩言。
「哈哈,這就是天劫令啊,也不過如此——」
話還沒說完,我已經朝她沖過去,抱緊她的腰,兩個人一齊跌進古潭。
冰冷刺骨的寒意順著毛細孔往身體里鉆,我一個激靈,屏著氣,努力睜開眼睛。
然后我就看見了讓自己永生難忘的一幕。
水底下,有幾團巨大的黑影,數條巨大的紅色長舌爭先恐后地伸出,拽住鬼母朝下拖去。
鬼母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嘴邊冒出一圈氣泡。她腿間爬出無數小鬼,撲到那些舌頭上撕咬。
鮮血頃刻間染紅了池水,我不敢逗留,忙撲騰著朝岸邊游去。
「喬墨雨——」
江浩言半個身子趴在潭邊,死命地朝我伸出手。
我看見他眼中的驚喜化作驚恐。
下一秒,一條紅色舌頭卷住我的腰,把我狠狠往下一拽。
這舌頭上還長著倒刺,我感覺腰間皮肉一痛,有一股涼意涌入,半個身子都麻了。
這東西可能還有毒。
我被拖進水里,迅速雙手背對,右手中指勾住左手中指,無名指勾住左手無名指,結了個番天印。
番天印這個名字的由來,是鴻鈞老祖的先天法寶翻天印,這印翻手無情,專拍人腦袋,一拍一個死。
后來道教將其轉化成手印,取其力大無窮的意思。
不過這東西,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會極大地抽取自己體內的精神氣。
我把手印對準腰間的舌頭,狠狠一拍,那舌頭吃痛,果然迅速縮了回去。
我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身體僵硬,往下直直地沉去。
28
關鍵時刻,一只溫暖的胳膊忽然摟住了我的腰。
江浩言不怕死地跳進水里,拖著我游回岸邊,花羽靈忙伸出手,把我們兩個一齊拖到岸上。
我渾身僵硬,不能動彈,江浩言背著我跑了一段路,直到看不見那個深潭了,才敢停下來。
江浩言把我放在柔軟的草地上,和花羽靈兩人跌坐在我旁邊,大口喘氣。
花語靈翻了下我眼皮。
「奇怪,喬墨雨怎麼不動啊!是不是要人工呼吸?」
江浩言俊臉一紅。
「那我來吧。」
江浩言低頭湊過來,呼吸熾熱,噴灑在我臉上,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