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梯門合上。
林眾按下八樓的電梯鍵。
裴意趁著無人才追問,“成仰山怎麼回事?他還敢來?”
林眾猜測回答,“估計是沒錢了,才想著今天再來找找機會。”
裴意蹙眉,“沒錢了?”
林眾得了薄越明的吩咐,一直讓人在暗中監視著成仰山的一舉一動、并且定期私下匯報。
“法院判定老夫人和成仰山離婚后,對方的身上還是留了些資產的。”
雖然和薄氏的家大業大比起來,陳仰山的這些資產和“凈身出戶”沒差別,但和小門小戶比較起來,那還是足夠安穩幾年的。
只不過,薄老夫人是位有手段的,性子也決絕。
她故意布局,讓成家親戚經營的外貿公司有了盈利,在對方的慫恿和忽悠下,成仰山將大部分的錢投都投資入股了進去。
再然后,薄老夫人動用自己的勢力大魚吃小魚,不到兩月的功夫,就讓成仰山以及一眾當初依靠著薄氏過活的成氏親戚們都虧了個底朝天!
成仰山沒了錢又沒了地位,成家誰還愿意照顧這麼一位七老八十的老頭子?
親戚們紛紛嫌麻煩避而不見,甚至還有幾人對他破口大罵。
這不,成仰山估計是覺得自己走投無路了,所以又想拿著這幾十年的夫妻情分來說事。
裴意的眼底依舊充斥著不屑,搖了搖頭。
有些人只等失去后才懂什麼是后悔,可惜再后悔又有什麼用?哪怕成仰山在一年前及時回頭,以薄老夫人的性格說不定都會網開一面。
自己把事情做絕了再來懺悔?算了吧!
裴意收起這點想法,改口發問,“二哥和奶奶呢?在宴會廳了?你沒和他們說過我來了吧?”
林眾搖頭,“沒,保密著呢。”
“我說樓下經理打電話說老頭子在鬧,還是薄董下來讓我處理的,他臨時有個會議在開,老夫人這會兒還在休息室。”
宴會在六點半正式開始,還有十來分鐘的空閑時間。
裴意知道薄越明今天還有視頻會議的安排,笑著點了點頭,“那行,我直接進宴會廳等他們,這波驚喜應該夠突然了。”
更熟悉宴會廳的林眾聽見這話,幫忙給出點子,“小先生,你要不直接從宴廳側門進?那邊角落正好有休息區,你可以坐著等。”
宴廳正門總歸有賓客進進出出的,說不定就會泄露了風聲。
既然是“驚喜”,那肯定是要保留到最后一秒的。
裴意勾唇頷首,“行啊,正好趕飛機有點累又有點餓,我先緩緩。”
…
在林眾的掩護下,裴意順利從側門進入了宴會廳的偏角休息區,一連排的軟沙發,用紗簾作為了額外的隱私遮擋。
壽宴還沒正式開始,二房等人正忙著在宴廳門口和場中招待著各位賓客。
裴意迅速坐在了最偏角,加上紗簾的格擋,他的突然出現沒有引起任何人不必要的關注和麻煩。
裴意隨手從休息區的桌臺上拿起了一塊蘋果派,一嘗才發現是自己喜歡的口感,垂眸一看——
果不其然,是薄越明經常給他投喂的那家甜品店。
像這樣的星級大酒店,一般來說都有專門做甜點的師傅,但這些甜品卻單獨來自于一家不算大牌的店面?
除了薄越明會做這樣的選擇,還有誰會特意去花費這份心思?明明不確定他的歸期,還是在小細節上額外做了安排。
裴意忍不住又挖了一勺蘋果醬心品嘗,一時說不上是嘴里甜,還是心里更蜜。
忽然間,邊上的休息區傳來了低聲議論。
“你們說說,這誰能想到呢,這兜兜轉轉的,最后還是被薄二少爺當了家、接管了公司。”
“世事無常啊,當初大房勢頭那麼好,反觀他瞎了眼,又被迫聯了姻?話說起來,那裴小少爺怎麼樣了?”
裴意聽見自己的名字,眸色微凝。
“誰知道呢?聽說裴小少爺的癡癥也好了,這會兒弄了什麼游戲工作室?年初那會兒也鬧過一波。”
“要說啊,誰還能比裴意更走運啊,雖然是被迫聯姻,但誤打誤撞走到了今天,現在又是夫夫關系的,往后指不定得享受呢。”
“什麼夫夫關系?裴小少爺這段時間就沒出現過,說不定早就離開薄家了!”
“也是,這兩人一沒領證、二沒結婚的,我前段時間看薄董的手上連枚戒指都沒有,本來就是名義上的聯姻,不作數的。”
“……”
低聲的討論源源不斷地透過輕紗傳了過來。
裴意垂眸看向自己空落落的無名指,蹙了蹙眉,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不滿足的郁悶感。
即便他和薄越明是因為心意相通、彼此喜歡才正式交往,并且滿打滿算也相處了一年。
可是在外人看來,他們兩人依舊披著“被迫聯姻”的外殼,不但沒有一個對外的正式關系,而且還被猜成“各玩各”的。
裴意暗自思索間,隔壁的話題又小轉了一個圈——
“要是這場聯姻不作數,那豈不是還有機會?”
“誰家結婚不講究一個門當戶對?我看這兩人長久不了,說不定薄越明這會兒已經是單身狀態了,你們這些有兒有女的,倒是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