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意聽出語氣里的嚴厲,轉頭對上薄越明的視線時,原本的興奮和激動頓時蕩然無存,小聲哼唧。
“還沒、沒看過。”
他之前忙著高考學習,哪里會分心在這種東西上。
薄越明將筆記本丟放在一側的軟墊上,繼續追問,“哪里來的這些片子?”
裴意老實交代,“班上老周給我的,今天才拿到手,我發誓我還沒看!”
說幾句話的功夫,裴意臉頰的紅都已經蔓延到耳根子了。
薄越明知道對方不會和自己撒謊,何況每個男孩子都會經歷這麼一個階段,他的語氣稍緩,“很好奇?”
裴意點了點頭,又迅速搖了搖頭,“不是。”
薄越明不疾不徐,“那為什麼?”
裴意湊近了一些,有些難以啟齒,“二哥,你、你別告訴別人啊。”
“什麼?”
“我就是有點好奇,他們說的……”裴意模糊了幾個字,“是什麼感覺?”
他不是沒有過成長發育的階段,少有的那麼幾次經歷也都是只剩大夢醒來后的迷茫,更多的是忍忍緩緩就過了。
這不,昨個同學聚會上,一群男孩子喝多了就在吹牛攀比。
裴意沒有參與這個話題,只是在邊上默默聽了一會兒,才知道身邊很多同齡人都會自己給自己找樂子。
裴意聲音嗡嗡的,“老周說他平時就是看這些會有、有反應,我實在是有點好奇。”
所以才想著一試究竟,結果誰知道呢?
這視頻都還沒點開,念頭還沒升起來,就被薄越明掐滅在了搖籃中!
裴意又挪近了一些,是撒嬌也是認錯,“二哥,我不看了,馬上就刪干凈,你可千萬別告訴彥爸他們啊,我怕丟人。
”
薄越明將酒杯放在一旁,低聲說,“裴意,你要是真的好奇想看,我不會干涉你,但不是所有人看了片子都不會有自己想要的反應。”
雖然薄越明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花費時間,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人的性/取向、性/愛好,都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本能反應。
“……”
裴意聽了個一知半解,拐錯了彎,“二哥,那我不會有問題吧?”
話音剛落,薄越明難得敲了一下他的腦門,“亂想什麼呢?睡覺去。”
裴意揉了揉腦門,想了想自己曾經早起時的生/理反應,立刻將這種莫須有的念頭撇去了——
他,厲害得很!
薄越明不知道裴意內心所想,轉身后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沒料到對方跟了上來,“二哥,你等等我啊。”
“你房間不在這邊。”
“我、我今晚跟你睡。”
裴意還沉浸在莫名其妙的羞恥中,明明應該遠離薄越明躲羞的,但他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這會兒就想要跟著對方。
因為小時候的成長遭遇,裴意時常會做噩夢,一旦夢醒沒了安全感,他就習慣鉆到薄越明的被窩里睡覺。
從小到大,兩人不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張床上了。
關了燈。
裴意的心思還沉浸在剛才的聊天中,他實在沒忍住好奇,“二哥。”
“嗯?”
“你也都沒有過嗎?”
裴意問得很低,也很隱晦,還帶著一絲獨屬于他的青澀和羞意。
薄越明聽懂他的言下之意,沉默了幾秒才低回,“有,很少。”
裴意聽見這聲特別“薄越明式”的回答,繼續好奇追問,“什麼時候?會想到什麼人嗎?”
“……”
薄越明這回沉默的時間更長,再開口卻是反問,“你呢?”
裴意誠實嘟囔,“都是做夢,記不清了,一覺睡醒就、就那樣了。”
薄越明輕笑一聲,“嗯,知道了,睡覺。”
“……”
裴意后知后覺,才發現自己被坑了一道,“二哥,你還沒說呢!”
薄越明將被子往上一拉,答非所問,“睡覺。”
裴意郁悶語塞,但他很清楚薄越明的性子,對方不愿意多說的事情,那是任何人都撬不出來的。
想到這兒,裴意只好側身卷起被子的另外一角,雖然是閉眼休息,但腦海中的小小思緒還沒停下——
其實裴意也并不是完全不懂。
他從小就和宗柏彥、許容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兩位同性爸爸再想要隱藏某些私人生活,但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漏了陷。
裴意就算沒看到過,但還是聽到過一些不可言訴的、臉紅心跳的內容。
他曾偷偷想過,情/愛大概是是很美好又上癮的東西,應該是只有遇到對的人,才會激起的那種反應。
裴意越想越迷糊,不自覺地就陷入了夢境,只是這一次,夢里的情況有些不一樣——
薄越明還是合上了他的筆記本電腦,卻是欺身吻了上來。
從眉眼到鼻尖,從唇到頸。
熱意如同潮水蔓延,一寸又一寸地攻略著他的心房。
“唔。”
夢境里的裴意說不上自己是想要掙扎,還是想要繼續,只是在對方的掌控下難捱地蹭了蹭,任由對方一點一點地開展到了最后關頭。
“二哥……”
“裴意?”
耳旁的呼聲真實又虛無。
裴意費力睜眼,從夢中掙脫出來。
窗簾縫隙中透出一絲微亮的天光,讓他隱約窺得眼前正對向他的薄越明,恍惚間還從那雙瞳孔看見了他自己。
裴意只覺得渾身熱得難受,還是一絲說不上的不滿足,“二哥。”
薄越明的回應來得很快,“怎麼了?”
裴意還有些介于夢境和現實的迷糊,只是遵循著本能粘貼了薄越明微涼的睡衣,帶著一絲從小養到大的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