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口一悶,「啊對,我哪配當您的妹妹。」
他一直瞧不上我,我知道。
易行簡轉頭看我一眼,眉心微皺,似有千言萬語,最后卻沒說什麼。
一路無話。
等走在學校的林蔭大道上,我的心情才稍微暢快一點。
路過學校籃球場時,場內突然響起一道爽朗的男聲叫住了我,「夏嶠一,等等。」
我回頭,便看到陸期抱著籃球笑容陽光燦爛朝這邊跑過來。
冬日里,他依舊朝氣蓬勃。
我有些意外,「是你啊,陸期!好巧。」
陸期是國際學院的學生,與我同級不同院,我們是在新生軍訓時因為軍姿站的好,被教官拎出來示范時認識的。
那時隔著兩個陣營,我們兩個黑娃相視一笑就成了好友。
陸期跑過來氣息有些喘,「你怎麼回來了?不是過完節才回嗎?」
「回來有點事。」我不想多解釋,「你真沒回家啊?」
我說話時,總感覺身邊似有若無有束清冷的注視。
可等我轉頭探究地看向易行簡,發現他根本沒在看我,而是眸色清冷地看著陸期。
「不回去,回去家里也沒人。」陸期無所謂的笑了,對一直看著他的易行簡點頭示意了一下,問我:「這位是?」
「我的……」
我斟酌了會,才說:「我媽閨蜜的兒子易行簡,他想考我們學校的研究生,我先帶他來參觀參觀。」
陸期頷首,朝易行簡笑了笑,「你好,我是陸期。」
「你好。」
易行簡的聲音淡淡的,移開了目光。
陸期沒再與他搭話,又對我說:「對了,嶠一,你既然回來了,要不今晚就留校看我比賽?我們一些留校的朋友約了一場。」
我本想拒絕,可轉念一想,我實在不想再與易行簡同車回去。
便答應道:「好啊。」
只是我話音剛落,易行簡便冷冷清清的否定,「不行。」
6.
我不爽地看向他,「理由?」
「晚上有事。」易行簡的聲音沒有起伏,「你得一起去。」
「什麼事?」
「回家,陪我回老家。」
我想到什麼,一時之間接不上話。
而他這話說的曖昧不清,陸期在旁表情微妙,顯然是因為這句話在發散思維了。
可易行簡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又丟下一句。
「我在車上等你。」
他說完就走。
「你等等,易行簡!」我有點惱,要追上他,便向陸期說:「抱歉,下次有機會再看你打球。」
「嶠一。」陸期叫住了我。
「嗯?」
他頓了一下,有些落寞的輕笑,「沒什麼,玩得開心,回來見。」
「好。」
易行簡走得很快,等我追上他時,他已站在車邊準備開門上車。
我走過去按住車門,語氣憤懣:「我會自己回去看蘇爺爺,今天你自己回。」
他剛才一質問,我就知道他叫我陪他回蘇家老宅的原因是回去看望蘇爺爺了。
我媽和蘇姨是發小,一條街鄰居,大半輩子的交情。
我們沒搬到這城市前,我小時候,爺爺外派,父母和蘇姨夫婦忙,我和易行簡上下學接送和吃喝都是蘇爺爺照顧,晚上我父母才來蘇家接我回家。
對我來說,蘇爺爺和我親爺爺是一樣的,逢年過節我都會回去看他,日常也每隔一天電話視頻聯系著。
元旦佳節,只有幾個小時的車程,我應該回去看他。
但不是和易行簡一起。
「早上爺爺來電話,我和他說好了。」易行簡遞來手機,「要不你再和他說。」
我推開他的手,「那你說之前不能先問一問我嗎?」
「抱歉,我沒想到你有更重要的事。
」
易行簡笑意清冷,冷調嗓音似要凝上冰霜,暗戳戳點我看陸期的球賽比去看蘇爺爺重要。
他懂個屁。
我氣不打一出來,「你少自以為是,做決定前問一問別人不是基本禮貌嗎?」
「確實,那你和爺爺說吧。」
「你……」
易行簡沒多廢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不說就上車。」
我簡直渾身不得勁,猶豫著要不要給蘇爺爺打電話。
最后,我還是咬牙切齒上了車。
我心中安慰自己,要大度,不能和這只孔雀計較,免得蘇爺爺瞎猜我和他關系僵了,不像一家人了,讓老人家擔心。
出發后我悶著不說話,易行簡也繃著張臉盯著路面。
而我坐車容易犯困,沒郁悶多久,上了高速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途中醒過一次,發現自己身上似乎蓋了衣服,衣服上有易行簡身上的味道,我便安心的睡得更沉。
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我感覺有熱源靠近,我沉溺在這溫暖中,好一會才掙扎著轉醒過來,我剛挪動一下身體,便發現了什麼。
瞬間驚得徹底清醒。
7.
我僵直了身體,不可置信地看著易行簡,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易行簡,你在干嘛?」
他居然將我橫抱在懷中,我身上還蓋著他的外套!
易行簡不以為意,依舊抱著我穩穩往前走,語氣不明:「比想象中輕點。」
「這是重點嗎?」
我徹底無語,抓住他的衣領,「你先放我下來。」
「挺會選時間,沒幾步路了。」
易行簡調侃著,將我放下。
我腳一落地,立刻后退幾步和他拉開了距離,用看怪物的眼神警惕地瞪著他,卻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因為我真的沒想好說什麼,我搞不懂易行簡,一直都是。
易行簡望著我,眸色影影綽綽,淡淡解釋:「我叫了你很久,你沒醒,這里離家不遠,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