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我對這茬的記憶就只剩下委屈和難受了。
易行簡看我一臉懵,應該猜到我肯定是記不得了。
他垂眸看我挑眉笑得邪肆,悠悠提起,「小丫頭片子不講武德,偷看別人的日記被抓包,還能理直氣壯質問別人日記里的少年心事寫得是哪位姑娘。」
「那時少年心性,你那般豪橫,我哪能慣得了你。」
易行簡邊說邊收緊了摟住我腰的手,笑得一臉玩味。
他這麼一說,我才緩緩想起此事始末,頓時尷尬到恨不得現場表演一個鴕鳥遁地。
我是偷看過他的日記。
而且不止一次…
這事很缺德,我知道。
那時年少,行事頗為利己主義,我至今都懊悔不已,所以從那以后才刻意避開這些無恥的記憶,試圖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
而也正是因為看了易行簡日記里寫的那些晦澀深情的心事,我才會在他親口承認喜歡樂柔后,多年如一日的篤定他對樂柔愛意深沉。
我便將自己對他的感情緘口不言,免得自尋煩惱。
我的道歉姍姍來遲,滿是愧疚,「對不起,我不該做這種事。」
易行簡勾著我的脖子輕吻了一下。
「沒事,懲罰我討回來了。」
我直接鬧了個大紅臉。
「我很后悔。」易行簡突然說:「我那時若不少年心氣,你就不會誤會。」
易行簡智商極高,此刻不需過多解釋,他顯然就已經明白了我這段時間對他的掙扎和別扭,究竟是因為什麼了。
我倒是實誠,「根本上說,是我的錯。」
「怪我,我慣得,慣到無法無天。」
「哼,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又開始酸了,「日記里不是樂柔學姐,還不是其他姑娘。
」
哪像我,從一而終。
不過至少他和樂柔的誤會解開了,我心中暢快。
「夏嶠一。」易行簡笑意無奈,語氣寵溺,「聽說智商太低會傳染,希望我以后不會受你影響太大。」
我非常不滿,「你說誰智商低。」
「那我都暗示地這麼明顯了,你怎麼還能覺得那姑娘另有其人。」
我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小聲問。
「難道是我……?」
易行簡笑容溫柔,墨眸筆直而堅定地盯著我,默許。
「不會吧,我哪有你日記里寫的那麼好,堪稱完美。」
我大受震驚,感情這麼多年,我在吃我自己的醋?
腦子沒病能做出這種事?!
易行簡一臉認栽,「沒辦法,情人眼里出西施。」
20.
我突然哭了。
盡管內心明明被狂喜填滿,我的眼淚卻不受控制地停不下來。
易行簡慌了,手足失措地抱著我又哄又勸,嗓音也跟著啞了,「對不起,我讓你受委屈了。」
我在他懷里搖頭否認,帶著哭音抱怨,「太虧了。」
「嗯,你還愿意給我機會,我賺大發了。」
易行簡無條件安撫我,方向卻錯了。
我仰頭看他,「我意思是現在才在一起,很虧。」
易行簡微愣,隨即輕笑著在我眼瞼上印下一個吻,「不虧,因為曾經的易行簡,配不上夏嶠一。如今我帶著逾期的洶涌愛意想與你共度,萬幸,你還愿意。」
「胡說,般配,絕配,天仙配!」
我一臉認真的反駁他,更訝異于驕傲如易行簡,也會有妄自菲薄的時刻。
而且是因為我。
「嗯,現在配。」易行簡笑意愈發深了,眸色沉沉地看著我,「以前配不上,才會在你問我喜歡誰時較勁,怕先交心就是敗軍之將,于是故意說那些試探、傷人的話來貶低你,甚至在你說不會喜歡我后,我還曾在心中賭氣般否認對你的喜歡,淡出你的世界。
」
「配不上…」
「才會在你高考后想來我的大學時,看到自己的卑劣卻極力掩蓋,對你說出了那句讓你至今耿耿于懷的話。因為我做不到像你這麼不顧一切,甚至是個曾經怕被拒絕連喜歡都不敢宣之于口的膽小鬼,所以才妄圖通過否定你來安自己的心。」
「知道配不上,我一直在努力想剔除身上所有的不好,能常伴你左右,才來與你相擁。」
越說到最后,易行簡嗓音越沙啞,眼眶猩紅。
他緊緊抱著我仿佛在確認什麼。
「對不起,嶠一,曾經卑劣的我哪里配得上赤城的你。」
我鼻子泛酸,又想哭了。
「你不許這樣說,我又不傻,你當時是因為知道我真正想去哪個大學,可卻想為了你放棄,所以才會那麼生氣。」我氣鼓鼓地揪著他的衣領,「盡管那時你表現得如你所說的混蛋……」
「但你考慮得對,若我真去了你的大學,我們也許反而不會在一起了。」
因為不對等的愛意,永遠難以維持平衡。
真正的愛該是以自我為前提的,放棄自我終將被愛放棄。
我很慶幸最后沒有那麼做,易行簡亦然。
易行簡將下巴擱在我發心上低笑,「果然。」
「什麼?」
「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哼哼說:「少來,我很記仇的,你要是再敢跟以前一樣,我立馬踹了你。」
易行簡不慌不忙彎下腰,在我耳邊淺淺低笑,嗓音又沉又欲。
「你舍得?我們明明那麼合~」
他的尾音蠱惑的上揚,我一瞬就懂了他話中有話的暗示,登時面紅耳熱伸手想推開他。
「你可別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