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覺得,我有丈夫,我不能跟別人走。
王奕似乎很低落。
但很快他又笑起來:「沒關系,總有一天你會回來。」
他叫司機送我回家,在夜色中看著我上車,雙手插兜,笑得志在必得。
我暈暈乎乎回了家,都沒有洗漱也沒有換衣服,就這麼倒在床上睡了。
朦朧中,好像是黎明,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有人帶著一身寒氣,坐在我身邊,沉默半晌,開始替我換衣服,用毛巾幫我擦臉。
然后從我身后擁著我入睡。
我本能地轉身,迷迷糊糊間叫道:「老公。」
他「嗯」了一聲,拍著我的背哄我入睡。
6
第二天酒醒,我發現我在林逸的懷里。
他身上還有淡淡的鳶尾花的香氣,那是莫漣代言的牌子。
我剛結婚的時候,是不在意莫漣的存在的。
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我,在意到心肝都痛。
我迅速退后,一把推開他,起身去客房。
林逸被我推醒,雙眼全是血絲,看著很是疲憊,沙啞著嗓子:「你去哪里?」
我頓了頓,沒說話。
我們是聯姻,按理說他都沒有被捉奸在床,我連質問的資格都沒有。
那張結婚證在這個畸形的圈子里什麼都不算。
可我就是受不了。
我轉過頭,對他笑得燦爛客套,一如我還沒心動的時候:「我怕打擾你救死扶傷。」
林逸想拉我,可我嫌棄地往后退了一步。
這是推莫漣進醫院的手。
他可以救全世界任何人,可唯獨莫漣,我受不了,我就是這麼自私。
「別碰我,我剛洗澡。」我胡亂說著借口,渾然忘了,我身上的睡衣都是林逸給我換的。
我嫌棄的神情,和戒備的態度,不知是哪樣刺痛了林逸。
他真的默默收回了手,看著我走入客房。
只是在我關門的時候,輕輕說了一句:「我和她沒有關系,我跟你說過。」
「嗯嗯,你是救苦救難男菩薩,大慈大悲所以她自殺不給別人打,就給你打電話。」我笑著應和,然后狠狠關上門。
擦掉滾落的淚。
我以為我沒有誰都行,哪怕是我那對不靠譜的父母,只要我有林逸,我就有一個新的家庭,能遮風擋雨,緩緩前行的家庭。
但現實狠狠抽了我一巴掌。
最終我還是孤零零睡在客房。
林逸過了一會兒,跑來敲門:「曉風,開門。」
「你說,我聽著,我躺下不想起來。」
林逸默了默,說道:「再給我一個禮拜,一個禮拜后,莫漣有什麼事都不會找我了。」
怕我不信,他又加重語氣:「我跟你保證,拿我的一切保證。」
可我還是不信。
雖說不信,但我卻拿過手機看了看。
一個禮拜后,是七月二號。
巧了。七月二號這個日子一定是跟我犯沖。
五年前的七月二號,王奕離開我,我決定跳湖。
五年后的七月二號,林逸保證和前女友斬斷關系。
我拿被子蒙住頭,沒有回答林逸,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我只知道,那天開始,我和林逸冷戰。
莫漣的事傳得我媽遠在歐洲都聽說了,打電話給我:「你要快點生孩子,孩子是聯姻的法寶。你看你爸這次的事,不就多虧你嫁給林逸,才有人來擺平?」
我嘆了口氣,發自內心地希望我媽在歐洲過得愉快,少回來。
可沒幾天,圈里又開始傳我和王奕的事。
從他是我初戀開始傳,一直到前幾天我穿著短裙和他去酒吧。
傳得沸沸揚揚。
還有狗仔拍到了照片,發到了網上,引起一片嘲笑:夫妻雙雙出軌,誰也不吃虧。
傳聞越演越烈,林家長輩也收到了消息,據說還叫林逸回家去問,甚至有點懷疑我要是懷孕了,孩子是誰的。
我聽林逸大嫂偷偷給我打電話說,林家長輩覺得我不本分,很是生氣,要斷掉和我家的合作。
這是一個信號,下一步就是換兒媳婦。
可林逸不同意,咬牙死扛著,非要把合作進行到底。
氣壞了林家長輩。
大嫂感嘆了一聲:「你信不信,如果這事是我出的,我老公會毫不猶豫扔掉我。忤逆長輩,很可能失去將來掌舵林氏的機會。」
她有點羨慕:「所以啊,人要知足,他可能在莫漣那犯了一個小錯誤,但大方向上,是一直向著你的,連長輩面前都敢拍桌子力爭保你。」
我沒說話。
我知道但凡換一個男人,是做不到拿掌舵林氏的機會來賭,把我留在身邊的。
可我也知道,他越對我這樣,我越繞不過莫漣。
他當初有一句話說對了,我愛上一個人,義無反顧,既癡且執。
我絕望地想,我能怎麼辦,從我愛上那一刻起,潔癖便產生了。
他碰一下別的女人,我都不愿忍受。
晚上林逸回家,滿身疲憊,想必和長輩的爭端,耗盡了他的精力。
他換衣服時提醒我:「王奕從小不擇手段,為了得到一個人,不惜先毀掉她。」
他面無表情:「曉風,離他遠點,他不會讓你幸福的。」
我抿了抿嘴:「那你會嗎?」
林逸看著我:「我會。我說過的。」
我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夸張地大笑一聲:「你先去救死扶傷吧,有人比我需要你。
」
林逸皺起了眉頭:「我說了,七月二號我會處理掉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