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強求來的沒意思, 傅斯州,放過沅沅吧。」
這死普信男……
我在隔壁儲物室找到一個盆子, 去衛生間接了半盆水直接推門進去。
「沅沅……」
段宵斂起張狂的神情,有些緊張地叫我名字。
我沒立刻看向傅斯州, 而是將水盆端在段宵面前。
「段宵, 低頭看水盆。」
他眉眼染上幾分意外的愉悅。
「你……」
我打斷他,「低頭。」
段宵照做。
「看清楚了嗎?」
我猝然松手。
水盆摔在地上。
段宵躲閃不及,濺濕褲腳。
「我以為你家窮得買不起鏡子,所以好心給你接了一盆水好讓你看清自己的嘴臉。」
我簡直要氣炸了,噼里啪啦攻擊。
「我為什麼不可能這麼快喜歡上傅斯州?」
「意思是我必須給你守一年寡才可以再去喜歡別人是嗎?」
「他比你好看比你專一, 哪哪都比你強。我不立刻及時止損去跟他雙向奔赴,而是半夜為你開 E,聽傷感歌曲寫小作文就對了是嗎?」
段宵緊抿著唇, 晦暗地望著我。
「就因為那 3 分鐘的吻, 你就立刻拋下我,對我公平嗎?」
我:「……」
啊原來是聽不懂人話呢。
我深呼出一口氣平復心緒。
對段宵假笑一下, 「你覺得你被不公平對待了,可以去起訴我。」
他還想說什麼, 社團的會長出現打斷了他的神經質發言。
會長神情嚴肅:
「你和沈櫻的事已經在網上發酵起來了, 給學校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導員馬上過來找你, 你倆的處分應該小不了……」
段宵依舊執拗地盯著我,似乎還想說什麼。
我忍住當面幸災樂禍的沖動,連忙揪著沉默了許久的傅斯州離開。
22
寂靜無人的湖邊,多云的天氣使得今天比平時更容易浮躁。
我神情凝重, 和傅斯州相對無言。
正在糾結是先解釋還是先告白。
卻先聽到了他的抱歉。
「我的確有一部分原因是忌憚你和段宵復合。」
「但初衷確實是想避免你被輿論攻擊。」
我嘆了口氣。
捧著他的臉, 四目相對。
「傅斯州, 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
「即使是第一個原因, 你也不需要道歉。」
「因為我喜歡你,這種事情只會讓我覺得你可愛。」
他一頓。
幾秒后低笑了聲。
「居然提前了半年。」
我「嗯」了一聲, 「什麼半年?」
傅斯州看向人工湖,目光有些渺遠。
「我是做好你半年喜歡上我的準備。」
「當然,我也想過, 你可能一直都不會喜歡上我。」
「但我一向樂觀。」
「我想,只要我對你足夠好,比所有人都要好, 起碼你也不會喜歡上別人。」
他輕聲說:「也許會愿意繼續跟我在一起。」
一向被稱為天之驕子的傅斯州,居然可以坦然且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種卑微到骨子里的話。
難過大于感動。
我埋進他的懷里, 低聲抽泣起來。
「傅斯州, 你是戀愛腦嗎?」
他回抱住我,輕揉著我后腦勺,嗓音懶散。
「我是戀沅腦。」
我又把他抱得緊了點,帶著輕微的鼻音糾正:
「不可以。」
「你應該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不能失去自我。」
傅斯州語調稍揚,輕笑。
「這是沒辦法的事。」
他自嘲的口吻說:
「如果這個能控制,我早就不喜歡你了啊。」
在我和段宵感情蒸蒸日上,沒有出現裂痕的日子里。
傅斯州的暗戀始終不見天日。
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永夜。
從難捱到麻木。
積云不知什麼時候消散了, 斑駁的光影落在他的肩頭。
我鄭重其事告訴他:
「以后你就有我陪著啦。」
即便我們未來還一片渺茫,不知艱辛困阻。
我依然義無反顧地踏上這條有你的道路,并會不遺余力去跨越每一道關隘。
傅斯州笑意溫和。
「是啊。」
他示意我去看撥開最后一層云霧的太陽。
「你看。」
「天光大亮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