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侍郎話未說完,面色便猛地一變。
一道金光從李慕的耳中飛出,向他激射而來。
那金光初時如米粒大小,很快就變成了一口巨鐘,如疾速行駛的馬車一般,撞在了他的身上。
吏部侍郎身上白光一閃,瞬間便凝成了一個護罩。
然而那護罩,在巨鐘的一撞之下,竟是宛如紙糊一般,直接破碎。
巨鐘速度不減,撞在了吏部侍郎的身上。
噗!
他噴出一口鮮血,身體直接被撞飛出去,狠狠撞在吏部的院墻上,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他摔落在地,指著李慕,暴怒道:“你,你敢……”
道鐘懸浮在李慕的肩膀上,李慕走到吏部侍郎身邊,淡淡道:“管好你的嘴,若有下次,便不是斷你幾根肋骨了。”
他最后看了吏部侍郎一眼,轉身走出吏部。
吏部的其他官員小吏見此,紛紛回到自己的值房,不敢再看。
毆打朝廷命官,雖然是要治罪的,但侍郎大人淪落到這種下場,完全是自作自受,任誰剛剛大婚,聽到他的話,都不會有好心情。
換做別人,或許還會有麻煩。
但李大人是陛下寵臣,侍郎大人若是敢將此事鬧大,最后可能吃虧的還是他。
吏部侍郎從地上爬起來,面沉如水的替自己正好骨,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出吏部大門。
他不過逞一時口舌之利,沒想到李慕竟然敢在吏部和他動手,此人在女皇的寵愛之下,已經無法無天,但今日之辱,他只能暫時忍下。
以女皇對李慕的寵愛,此案鬧到朝廷,對他沒有好處。
他走出吏部,很快來到刑部。
侍郎衙,周仲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問道:“陳大人,這是怎麼了?”
吏部侍郎沒有說話,而是問道:“你確定當年李家沒有漏網之魚?”
周仲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吏部侍郎道:“我也是剛想起,他還有一個女兒,當時不在神都,后來也沒有找到,當年的四名吏部主事,在這半年間,全都死了,這件事情,恐怕就是她做的。”
周仲問道:“你怕她來找你報仇嗎?”
“難道你不怕,別忘了,那件事情,最后你也站在了我們這一邊。”吏部侍郎看了他一眼,說道:“不過,她也沒有找我們的機會了,供奉司的人,已經去了燕臺郡埋伏,應該很快就能將她抓回神都,到時候,你可別讓她有機會說出什麼,雖然這不會給我們造成多大的麻煩,但上面還是不希望聽到一些風言風語……”
周仲點了點頭,說道:“放心,我知道。”
吏部侍郎看著他,說道:“我是擔心你念及舊情,周大人,你是聰明人,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你應該也知道,當年希望他死的,可不止我們,和所有人為敵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周仲靠在椅子上,說道:“也不一定啊……”
吏部侍郎像是想起了什麼,胸腹被那巨鐘撞到的地方,又開始隱隱生疼,他臉色立刻沉下來,說道:“如果不是女皇護著,他早就死了千百遍了,你看著吧,我們和周家,不管誰最后能贏,他都是第一個死的,他死之后,這神都,以前是什麼樣子,以后還是什麼樣子……”
吏部侍郎陰沉著說了幾句,便離開了刑部。
侍郎衙的大門關上,椅子上的周仲緩緩站起身,拳頭握緊又松開,他臉上的表情,糾結又痛苦,心中似乎是在做著某種艱難的抉擇。
當他的目光掃過桌上放著的《大周律》時,周仲凝望了這三個字許久,最終緩緩坐下。
“對不起……”
他閉上眼睛,低聲說了一句,將身體蜷縮在椅子里……
……
李慕離開吏部,回到家中。
把從周仲那里受到的氣,一起撒到吏部侍郎身上,果然舒服多了。
柳含煙已經做好了飯,問道:“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李慕解釋道:“幫女皇批了一會兒奏章,又去了刑部和吏部,耽擱了一會時間……”
柳含煙詫異道:“為什麼要幫女皇批奏章,這是逾矩,不會被彈劾嗎?”
李慕雖然也批閱部分奏章,但遞到女皇那里的,都是重要的事務,別說一個中書舍人,就算是宰相,也沒有批閱的資格。
李慕擺了擺手,說道:“放心,她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
柳含煙還是有些不解,問道:“陛下為什麼不自己批閱……”
李慕道:“你不了解陛下,對于政事,她其實很懶的,日后你們有機會認識的話,你就知道了,不過她最近不來我們家了,可能是怕受刺激……”
柳含煙問道:“受什麼刺激?”
李慕解釋道:“看到我們恩恩愛愛的,想到她自己孤家寡人,心里難受……”
“嗯哼!”
梅大人拎著食盒,站在李府門口,重重的哼了一聲。
李慕一秒變臉,笑道:“梅姐姐,你來的正好,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飯?”
梅大人是來送食盒的,將食盒遞給李慕,還瞪了他一眼,說道:“不用了,宮里還有事。”
她正要離開,李慕想起一事,追出門外,說道:“梅姐姐,等等。”
梅大人回過頭,問道:“還有什麼事情?”
李慕問道:“梅姐姐知不知道,我們現在的李府,前主人是誰?”
梅大人意外道:“你怎麼忽然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