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嗯?”
嚴慶生拽著他胳膊,沒法子站起來,有點兒好笑,似真似假地說他:“小孩子脾氣。”
程水看起來并不介意這個,他把嚴慶生跟個大寶貝似的里里外外裹了起來,嚴慶生那麼個清瘦的人,硬是被他裹成了一顆略長的土豆。
不過在替嚴慶生戴帽子的時候,程水還是沒忍住,小聲騷了一句:“哥哥在床上可沒這麼說。”
嚴慶生這顆土豆仿佛被丟進了滾水,迅速地變得又熱,又面。
屋后雖然不夠開闊,但放個炮也足夠了。程水讓嚴慶生坐在椅子上,自己蹲在旁邊,掏炮盒子給他看。
“這火柴炮,跟點火柴似的擦著了扔出去就行。”程水嫻熟地抽了一根,擦地一聲,朝對面高墻一甩,還挺得意地跟嚴慶生比劃數字。
一、二、三——
他和不遠處同時出聲:
“啪!”
這實在是一個乏善可陳的炮種,跟葫蘆山一樣干巴巴地只會響,但程水一摻和就尤為有趣,嚴慶生忍俊不禁,學著他劃了一根丟開,跟著程水一塊兒計數,猜對了便喜氣洋洋地擊個掌。
這種快樂簡單得有些不可思議。加在一起年屆六十的兩個成年男人,像個毛頭孩子一樣被一塊錢一盒的小玩意逗得前仰后合。
嚴慶生也不想一直坐著了,他跟著程水學了新玩法,折了炮從中間點燃,擱窗臺上看它滋滋地噴小火花。
他玩得起勁,眉目舒展,笑意延伸到眼角,一點兒愁苦都尋不見了。
程水已經停了手,炮有什麼好玩,哪比得上他哥的可愛。
白天天氣陰沉,到了晚上月光慘淡,于是程水出來時拉開窗簾還開了窗,此刻屋內的燈光投出來,白亮的光壓了月光一頭,反倒在地上映出兩人拉長的影子。
更長些的那個影子似乎不大安分,來回晃晃悠悠,不知怎麼就跟那個略短的影子融在了一起,成了一片寬大的黑影。又過了片刻,黑影漸漸變得窄了,地上只剩了一條長而寬的影子。
只聽程水壓抑著放輕聲音,“哥,那東西的味道你還沒告訴我呢,今晚再嘗嘗?”
除夕夜,家家戶戶燈火通明,縱使大多人家都是開著電視侃大山,嚴慶生也不由心驚肉跳,偏偏程水這小混蛋在他身體里可勁兒搗弄,嘴還不識閑地問這問那。
“哥哥有感覺了嗎?”“哥哥我棒不棒?”“哥哥喜歡我快點還是慢點?”
哥哥這樣哥哥那樣,他不回答,程水就埋他胸口左咬右舔。那兩顆小東西像是三十七年才被發掘出潛能似的,程水一親上去就又酥又麻,有時弄得急了,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要叫出聲來。
嚴慶生對這個項目既愛又怕。舒服的事兒誰不愛呢?哪怕他想不明白自己這一丁點兒肉都沒有的平胸究竟有什麼吸引力,但從那難以啟齒的地方傳來的快感不是假的。
甚至在程水看不見的時候,他自己也偷偷試著碰過。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隔壁一直灰頭土臉的小姑娘一夜之間居然成了六道巷巷花一樣,沒人會不感到新奇。
可他自己碰始終覺得差了點什麼。
他跟自己都要紅臉,挨一下就像沾著開水一般,小東西硬倒是硬了,但嚴慶生瞞不過自己腦子,想了什麼,到底因為什麼變得如此奇怪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程水就不同了,他的舌頭跟他的手一樣靈活,一個管上一個管下,把嚴慶生侍弄得腳趾頭都舒爽得蜷起,再隨著一聲壓抑的喘息猛然松開。
程水總愛親吻他的右腿,小心翼翼的,像絨絨的羽毛。
而今天的程水格外兇一些,嚴慶生總覺得他在努力壓著一股說不清的氣勢,有點兒不服輸的氣性。
程水掐著他的腰,如同一匹餓紅眼了的狼。
“哥哥,喜歡小孩子這樣操|你嗎?”
還、還記仇!
這問題徹底超出了嚴慶生的下限,他被激得渾身熱燙,不用看也知道定然臊得泛紅,他把頭撇到一邊,張口咬死了枕頭邊,任程水如何折騰也不松口,嗚嗚嚕嚕地濕了眼角。
床單皺得一塌糊涂,被子被掀到床尾掛著,枕頭是肯定濕了,口水混雜著淚水——說不定墊在腰下時還沾了點別的羞人玩意兒。
“冷嗎?”程水突然問。
他光溜溜躺在床上,被情|欲燒得燥熱,脖頸后背甚至微微滲出細汗,程水也與他相差無幾,俯下身靠近的時候,幾乎能感受到帶著熟悉氣息的熱度。
嚴慶生搖了搖頭。
“那換個地方。”
他被程水一把撈起來,胳膊掛在程水肩頭,手掌觸碰到程水汗涔涔的背。
程水攬著他的腰,“抓好。”
破屋子巴掌大點兒地方,程水把人抱起來沒走兩步又放下了。他把嚴慶生安置在窗邊的矮柜上,還得小心地把牙杯挪走,再用手指抹干杯底留下的水。
做這些的時候,嚴慶生的胳膊一動未動,指尖卻暴露了他的不安,顫顫巍巍地在他背上戳戳點點。
不安分的手指頭把程水勾得心火呼啦啦地往上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