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鶴聽他嘰嘰喳喳罵了李緒恩一路,進了屋轉身看見沈安手里那些錢,然后拿了過來:“明天還給他。”
沈安反應不過來一樣,手指蜷了一下,愣愣問道:“你還呀。”
林鶴瞥他一眼:“那要不然你去還?”
沈安連忙擺手:“不不不,你還,還是你還吧。”他又想起來李緒恩剛才被揍成那個樣子,又有些心頭不安:“可是……,他那樣明天應該不能去上學吧。”
林鶴往書桌那邊走,把臺燈打開。
沈安還沒進入狀態,又拽著林鶴的袖子說:“他不會…他不會找你的麻煩吧。”
“別這麼多話了,念得頭疼。”林鶴皺著眉,抬手把沈安拉坐下:“趕緊寫題,一會兒還要給你講。”
沈安垂下來眼睛,視線落在林鶴攤開的習題上,剛在草稿紙上算了沒兩下,又突然對著林鶴問道:“你說他到底是不是有病的變態啊。”
林鶴眼角抽了一下,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沈安!”
“哦哦哦,寫題,寫題。”沈安又趕緊回過來神,趴在桌子上算起來題目。
等到晚上十一點半,兩人就開始洗漱,然后要休息了。
期中考試之后沈安的學習計劃就有所調整,休息的時長增加了,白日課堂上就沒那麼容易犯困。
沈安在衛生間洗臉,林鶴正整理著書桌,然后發現自己的筆記少了一本,去問沈安。
沈安頂著濕漉漉一張臉,回答他:“借給顧欽然了。”
“你把我的筆記借給他?”林鶴望著他,臉上的神情怎麼看也不是愉快的樣子:“誰讓你這麼做的?我有允許過嗎?”
“哎呀,別這麼小氣行不行啊,那本我最近用不到嘛,他求我好多次,我說只借給他兩天。
”沈安一點兒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再說他是我的好朋友,咱們倆也是朋友,他人不錯……”
“他人好不好和我沒關系。”沈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鶴打斷了。
沈安看他真的挺不好看的臉色,也有點兒來氣:“還你還你!明天我就給他要下來還給你總行了吧,摳死你算了。”
顧欽然怎麼說也是沈安的朋友,沒想到林鶴竟然這麼不給面子。
而沈安本來就剛跟顧欽然夸下開口,說了一通包在他身上,被顧欽然又錘胳膊又捏腿的,把小然子使喚了半天,筆記帶回去還暖熱呢,就要還回去了。
第二天沈安坐在林鶴的后座,早餐都沒吃舒坦,在后面抓耳撓腮的,又去拽林鶴腰側的衣服:“班長…,班長你就當幫助同學嘛,你讓他看兩天,兩天就行。”
沈安一有事求林鶴,就會在那小聲叫班長。
林鶴聽他都過了一夜了,還在琢磨這事,不由冷哼一聲:“你不怕他超過你了?”
沈安脫口而出:“我這不是有你嘛。”
林鶴突然沉默了下來,只有自行車車轱轆碾過坑坑洼洼的石板路的聲音,過了好久,林鶴才松了口:“那過了明天,你就得讓他還回來。”
顧欽然還筆記的時候知道林鶴已經發現沈安偷偷把筆記借給他了,表情驚悚的不行:“他不會…他不會給我按秒計費吧。”
沈安翻了個白眼,拍他的腦袋瓜:“想什麼呢你,我都說了他不是那樣的人,我多說了兩句,他就借給你了呢。”
顧欽然看了眼沈安的臉色,然后壓低了聲音,像是要交換什麼秘密。
“林鶴的筆記是不是全科你都能看啊。
”
“是啊。”沈安如實回答。
“你現在花的全都是他的錢?”
“是啊。”
“每天接送你上學,監督你學習?”
“是啊。”沈安被問的不耐煩了:“干嘛呀,到底要問什麼,這問題以前你不就說過嗎?”
“我再確認一遍啊!”顧欽然說:“他就這麼突然愛心泛濫,很可疑啊。”
沈安這時候揚了揚下巴,斜睨視了顧欽然一眼:“你能不能別想這麼多啊,他說了,要我好好學習以后上了好大學畢業之后好好報答他。”
顧欽然的臉色突然變得有點兒一言難盡,他說道:“這怎麼跟我上小學的時候我媽經常在我耳朵邊嘮叨的話一模一樣啊。”
“顧欽然!你找揍是不是啊!”沈安上去就要踹他,被他躲過去,再要去追他已經跑遠了。
真到了第二天,顧欽然去還筆記,沈安不知道去哪了,他扭頭看,只有林鶴在自己座位上。
顧欽然又扭過頭來,然后看著手里的筆記,他已經找人昨天復印了一份下來,訂書機裝訂好了。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還是起身拿起了筆記,然后又從抽屜里拿出來一個包裝盒,去了沈安的座位上。
他把林鶴的筆記還給林鶴,有些生硬地說了句:“謝謝。”
“謝沈安就行。”林鶴接過來筆記隨手放下,施舍似的給了顧欽然一個淡漠的眼神。
顧欽然被這撇得干凈的一句噎得不上不下的,把禮盒放在沈安桌面上轉身就要走。
結果卻在此時被叫住了。
“這是什麼?”
顧欽然轉過身來,拆開包裝盒,故意在林鶴面前說道:“我給沈安從國外買來的燈,等了好長時間才搶到呢,不知道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走得哪里的破路,能把臉摔成那樣。
”
林鶴看著他手里那造型奇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