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端出去,我再煮個白菜蛋花湯。”陸清酒伸手擦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汗珠,道,“把飯和豆花也盛出來吧,我待會兒打個豆花的作料。”
“好嘞。”尹尋美滋滋的做事去了。
陸清酒把剩下的東西弄好,外面兩個人已經乖乖的坐在桌子面前,眼巴巴的等著他。尹尋也就罷了,陸清酒居然也從白月狐的臉上看出了期待的味道。
陸清酒把手里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道:“吃吧。”
旁邊的尹尋和白月狐聞言一起拿起了筷子,沖著肉就去了。
陸清酒也夾了一筷子回鍋肉,嘗了嘗覺得味道的確不錯,他的廚藝其實挺一般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食材的原因,做出來的回鍋肉格外的香,五花肉上的肥肉炒出來一點也不膩,反而很是彈牙軟糯,香的不得了。
陸清酒又嘗了點豆花,豆花做的也很成功,綿軟扎實,沾一點專門準備的作料非常下飯,陸清酒一個人能吃一大碗。
他吃了兩碗飯,就差不多飽了,尹尋也吃的差不多,但看白月狐的架勢是一點沒打算停下,最奇的是他吃飯的動作相當優雅,仿佛不是在吃什麼家常小菜,而是在吃什麼異國珍饈。
尹尋摸摸自己的肚皮,道:“我飽了。”
“我也飽了。”陸清酒道,“月狐,待會兒你把碗洗了吧。”
白月狐聞言動作自然的點了點頭,似乎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集體大家庭。
陸清酒也沒覺得讓他洗碗有哪里不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要住在這里,但是既然住進來了那肯定得習慣做這些事。
尹尋吃飽了,便起身告辭,說要回家去睡個午覺。
而白月狐則拿起了碗筷,擼起袖子去了廚房。陸清酒也準備睡一會兒,便搬了個椅子到了院子里,準備曬著太陽睡覺。這初春的太陽比夏日的溫柔許多,透過云層照在人身上只覺得渾身都暖洋洋的。
陸清酒坐在躺椅上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卻感覺什麼東西滴在了自己的臉上,他猛地驚醒過來,才發現不知何時頭頂上原本燦爛的太陽不見了蹤影,只余下一片黑壓壓的烏云。細小的雨滴從云層中落下,淅淅瀝瀝的滴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要下雨了?陸清酒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感覺到了一點濕意,他從椅子上爬起來,正欲往屋子里走,卻聽到了一種怪異聲響……碰、碰、碰,仿佛是有人在用石頭重重的砸著什麼東西,那東西應該是肉之類的,因為陸清酒清楚的聽到了肉被砸碎之后黏膩的聲響。
陸清酒的腳步緩緩移動,他繞過了墻角,看見了籠罩在雨幕中的后院。一個男人背對著他,手里抱著一塊沉重的石頭,石頭上面沾滿了鮮紅的血跡,他彎著腰,一下又一下,用力的砸著面前的東西。陸清酒雖然隔的遠,但也看清楚了他在砸什麼,那是一個已經血肉模糊的人,那人的臉已經看不清楚,長長的頭發和被砸的粉碎的肉混合在了一起,那人絕對不可能還活著。
看到這樣一幕可怖的景象,陸清酒呼吸頓了一下,大聲呵斥:“你在做什麼!”
那人的動作一頓,顯然是聽到了陸清酒的喊聲,他緩緩的轉過頭,讓陸清酒看到了他的臉,那根本已經算不上一張人臉了,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頭發,只能依稀看見模糊的五官。男人看見陸清酒后發出凄厲的慘叫,隨后那些黑色的頭發越來越長,最終將渾身是血的男人徹底的包裹了起來。
噗通!又是一聲重物落水的聲音,陸清酒卻如被人當頭棒喝,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他這才發現自己還躺在長椅上,洗完碗的白月狐站在他的旁邊,此時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我好像做了個夢。”陸清酒含糊的說。
“是。”白月狐道,“你做了個夢。”
陸清酒說:“夢到后院井里有個死人。”
白月狐看著他沒說話。
陸清酒道:“真的有嗎?”
白月狐沉默片刻,不答反問:“那你回到這里是為了什麼呢?”
陸清酒蹙眉:“我只是覺得在城里很累,想回來。”
白月狐道:“只是如此?”
陸清酒閉了嘴,事實上他回到這里的原因他并不想提,因為太過荒誕,荒誕的仿佛說出來都是個笑話。
陸清酒不說,白月狐也不問,他看了看天空,道了句要下雨了,便轉身回了屋子。
陸清酒環顧院子,忽然覺得春寒刺骨。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了后院的位置,卻只見一口黑井立在空曠的后院里,陸清酒看到這景象,點點頭也回了屋子。
果不其然,如白月狐所說,天上很快就開始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春雨貴如油,對于農家更是如此,陸清酒看著雨水潤澤萬物,感覺自己仿佛也參到了一絲禪意。
但坐在旁邊的白月狐顯然并不這麼想,他沖著陸清酒伸出手,道:“也給我點瓜子。”
陸清酒哦了聲,把瓜子分了白月狐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