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神婆擔驚受怕了一段時間,見那頭發沒有任何副作用就慢慢的放了心,她其實也不好意思找陸清酒要個說法,畢竟人家可是花了錢讓她來解決問題的,這問題沒解決自己反而多了問題,說出去不是砸了自己招牌嗎。
自那以后,陸清酒也有段時間沒再看見何神婆,直到某次他去鎮上趕集,和尹尋看見何神婆和一個老頭牽著手走在街上,一副甜蜜蜜的樣子。他回村一打聽,才知道何神婆沒有再干這行生意了。
“哎喲,你是不知道啊,她不知道去哪里植了那麼一頭黑發,惹眼的不得了,這不,隔壁村那寡老頭就和她看對眼了,這結婚之后她也不驅邪了……”說八卦的大嬸子嘴里嘖嘖道,“也不知道這頭發到底是在哪里植的,還挺好看。”
聽到這話的陸清酒瞬間就心虛的移開了眼神。
在驅邪后大概一個月左右,陸清酒終于從本地的新聞里知道了這口井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一年前,一個姑娘和她男朋友出來旅游,因為一些事情發生爭執,最后男友將她殺死拋尸在了陸清酒的老宅,之后男友失蹤,因為兩人居住的地方離這里很遠,所以警方雖然懷疑男人有殺人的嫌疑,但因為找不到尸體一直沒能立案。直到半年后,男人突然辭了職,再次回到了這里。沒人知道他為什麼會回來,男人的同事只是說男人有段時間很奇怪,頭發不停的掉,不過短短一個星期,腦袋就已經完全禿掉了,他們當時還以為男人生了什麼重病。
回到這里的男人再也沒能離開,官方的說法是他被內心的愧疚感擊垮,投井自盡。但辦案的警察和陸清酒都清楚,這事情沒那麼簡單。不過反正兇手也死了,尸體也找到了,這案子就算結了。
只是陸清酒會在過節的時候在井口放上一碗米飯,在米飯上插上幾根香,算是祭奠一下這位對頭發格外執著的鬼姑娘。
春意漸濃,溫度也逐漸升高,這幾日天上下了不少雨,尹尋鬧著要去山上摘蘑菇。
陸清酒說:“你就盯著院子里的雞崽子呢?”
尹尋堅持他最后的倔強:“我自己買了雞崽子!”
“但是我不認識蘑菇啊。”陸清酒道,“萬一我們摘到毒蘑菇……”
尹尋咧嘴一笑,小虎牙在陽光下白得發光,他拍著自己的胸膛,說的信誓旦旦:“沒事兒,我認識!”
“真認識?”陸清酒狐疑的看著他。
“真認識。”尹尋道,“哎呀,就摘我認識的吃嘛,不認識的咱們不摘不就行了。”
也行,陸清酒同意了尹尋的提議,上山前和白月狐打了個招呼,說讓他今天午飯將就一下,可以去吃村里的牛肉粉。
白月狐道:“你們要上山?”
“嗯。”陸清酒道,“尹尋非要上山摘蘑菇,上午不是剛下過雨麼?想著摘點蘑菇回來燉小雞,肯定很香。”
白月狐似乎本來不太贊成陸清酒上山的,直到他聽到了燉小雞這三個字,陸清酒清楚的看到白月狐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他道:“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也對,狐貍都愛吃雞的,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呢,陸清酒想通了這個,便沒有再糾結,道:“好啊,你想的話。
”
于是三人收拾好了東西,帶上了午飯和籃子,便朝著林子里去了。水府村很偏,周圍幾乎全是未經開發的茂密叢林,有時候還能看見動物的身影。因為上午下過雨,地面上還是濕漉漉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泥土和樹木混合在一起的濕潤氣息,有些清香,聞起來倒是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村子邊上有一條小路,蜿蜒曲折隱沒在茂密的叢林中,陸清酒提著籃子,邊走邊觀察路邊,沒一會兒就發現了路邊的草叢里有一朵朵剛冒出來的白色蘑菇。
“蘑菇!”作為一個沒怎麼見過野生蘑菇的人,陸清酒興奮的叫了起來。
“那蘑菇不能吃。”誰知尹尋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道,“這蘑菇外面一層是暗黃色的,是毒蘑菇。”
陸清酒:“噢……那什麼樣的蘑菇才能吃啊。”
尹尋道:“越普通越好,哎呀,夏秋的時候蘑菇才多,去年我鄰居摘了好多回去。”
“全都吃了?”陸清酒問。
“是啊,全吃了。”尹尋說,“現在墳頭草都五米多高了。”
陸清酒:“……”你別說話了。
三人越走越深入,最后終于在一棵巨大的古木下發現了一大片白色的蘑菇,尹尋檢查之后說這蘑菇可以吃,在旁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白月狐也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說法。
陸清酒便放下籃子彎了腰,開始認認真真的摘蘑菇。這摘蘑菇也要講究手法,不能從中間折斷,不然蘑菇很快就不新鮮了,得從泥里面把根拔出來。但又不能拔完,不然來年的時候就不長了。
蘑菇很多,沒一會兒他們帶著的籃子就裝滿了,尹尋道:“走吧,回家啦。
”
陸清酒點點頭,站起來提著籃子往前走了兩步后,卻險些一腳踩進了一個水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