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舒服的感覺并沒有持續太久,疼痛便將陸清酒從夢境中喚醒,他茫然的睜開眼睛,感覺到有人伏在自己的身上,沉重的重量讓他沒辦法起身。
而頸項上傳來的被利器刺破的感覺,使得陸清酒迅速的清醒了,他意識到,有人埋在他的肩頭,正在啃咬他的脖頸——毫無疑問,這個人就是白月狐。
“月狐……”求生欲讓陸清酒艱難的發出了聲音,他用雙手抵住了白月狐的肩膀,想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可人類和非人類的差距在此時顯現的淋漓盡致,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白月狐卻紋絲不動。
“啊!”感覺自己的頸項上的皮膚被咬破,鮮紅的血液滴落在了枕頭上,陸清酒吃痛慘叫,道,“白月狐——住手——”
聽到了陸清酒的聲音,白月狐的動作頓住了,他緩緩抬頭,看向了自己身下的陸清酒。
陸清酒看見了白月狐的臉,雖然表情和平時別無二致,但唇上沾染的紅色血液,卻讓他多了一份詭譎的魅惑,他叫他:“清酒。”
陸清酒粗重的喘息著,他道:“白月狐,你餓了嗎?”
白月狐道:“沒有餓。”
陸清酒吞了吞口水:“沒有餓,你咬我做什麼?”
“你怕嗎?”白月狐忽的問他,他的手觸上了陸清酒脖頸之上那個被咬出的傷口,用食指沾了一點血液,然后含進口中,緩緩吮吸,隨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似乎滿足極了,“和想象中的一樣美味。”
陸清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道:“你……打算吃了我?”
白月狐道:“你覺得呢?”
陸清酒道:“我覺得,你不是想吃了我。”
白月狐不語,而是靜靜的凝視著陸清酒的雙眸,似乎在評判著什麼。
“你要是想吃了我,肯定一口吞了,何必讓我疼醒?”陸清酒道,“是嗎?”
白月狐沉默了很久,就在陸清酒后背上開始滑過冷汗的時候,他點了點頭,道:“是啊。”
陸清酒松了口氣。
可就在陸清酒松氣的時候,白月狐卻又再次俯身,靠近了陸清酒的頸項,然后認認真真的把被他咬破的皮膚上流下的血液全給舔食干凈了。他如此認真的態度,讓陸清酒想起了自己對待珍貴食材時的模樣……一點也舍不得浪費。
陸清酒只能躺在床上,由著白月狐的動作,不敢再亂動刺激他。剛才發生的那些事,讓他確定了白月狐是真的想吃了他,連皮帶骨,一點都不剩的那種。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陸清酒甚至懷疑自己快要睡著了的時候,白月狐的動作才停了下來。
他起身,細細的觀摩著自己在陸清酒頸項上留下的痕跡,偏了偏頭,道:“你會怕我麼?”
陸清酒道:“不會啊。”
“為什麼不怕?”白月狐道,“我可是想吃了你。”
陸清酒笑道:“只是想而已,又沒有做。”
白月狐道:“你真的不怕我?”
陸清酒說:“唔……不是很怕。”
白月狐觀察著陸清酒的表情,確定眼前的人不是在撒謊后,才徹底從陸清酒身上離開了。陸清酒則清楚的意識到,剛才那個問題似乎暗藏了某種要人命的危險,如果他真的因為這件事害怕了白月狐,在和他的對視中閃躲眼神,或許下一刻,面前這個美得不似人類的男人,便會化作原型,將他一口吞下。
白月狐不喜歡人怕他,他也不需要和害怕他的人生活在一起。
好在陸清酒正如他表現的那般,并不是十分害怕白月狐,于是他幸運的逃過一劫。
白月狐從陸清酒身上起來了,但那九條毛茸茸的尾巴還纏著陸清酒,陸清酒伸手摸了摸自己頸項側邊的傷口,毫不意外的摸到了一個牙印。
陸清酒想到了什麼,表情嚴肅了起來。
白月狐道:“你在想什麼?”
陸清酒說:“那個……狐貍是犬科動物吧?”
白月狐道:“嗯?”
陸清酒說:“被犬科動物咬了要不要去打個狂犬疫苗啊?”
白月狐:“……”
“但是你好像是用人形咬的啊。”陸清酒糾結起來,“那到底算是我被人咬了,還是被狐貍咬了呢?”
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久都沒有說話。
最后還是陸清酒先放棄了,說應該沒什麼事吧,還問白月狐曾經有過咬其他人的經驗沒有。
“沒有。”白月狐很耿直的表示,“我從來不咬人。”
陸清酒剛想露出笑容,就聽到他很是無情的補充了一句:“我從來都是一口吞了。”
陸清酒委屈道:“那你為什麼咬我啊?”
白月狐說:“你看起來太好吃了,一口吞掉有點可惜。”
陸清酒:“……”
白月狐道:“誰知道剛嘗到點味兒你就醒了。”
陸清酒:“……”你為什麼語氣那麼遺憾啊,要是我沒有醒是不是今天真的就交代在這里啦?!看來龐子琪說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兇獸是沒有什麼邏輯可言的……
陸清酒虛弱道:“那你覺得味道怎麼樣啊?”
白月狐道:“真香。”
陸清酒登時哭笑不得,沒想到白月狐居然也學會了這個說法。
剩下的后半夜,陸清酒沒敢睡的太死,不過白月狐似乎已經不打算對他下口了。
天快亮的時候尹尋頂著風雪從家中匆匆趕來,進屋看見完好無損的陸清酒重重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