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
「沒胃口、沒力氣、不想動。」
靳錚似乎在床邊站了一會兒。
被子被掀開。
他不由分說把我從床上抱了起來。
「吃飯。」
他好像個機器人,來來回回就那幾句話。
我無趣地趴在他肩上。
眼前突然又出現了光亮。
直至手上被塞了一碗飯,才慢慢有了點思緒。
眼前是皺著眉看我的靳錚。
接連兩次恢復視力他都在場。
而且都是在和他有過肢體接觸后。
難道說,這才是關鍵?
接下來兩天,經過反復試驗,我終于找到了答案。
每次和靳錚有過肢體接觸后,都會暫時恢復視力,但只能維持大約半天時間。
但是問題來了。
靳錚那麼討厭我,怎麼才能多和他接觸呢。
06
「不喜歡喝粥?」
發現我一次次走神后,靳錚臉色難看。
我怏怏地推開碗。
「喜歡金絲燕窩粥。」
上輩子寄人籬下,靳錚又冷漠,我從來不敢在他面前大聲說話。
但都已經死過一次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我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晚上面前真的多了碗燕窩。
靳錚頭也沒抬地解釋:「超市臨期打折,隨手買的。」
他正在吃中午的剩菜,動作粗魯得像進食的野獸。
我舉起勺子細細品了一口。
不算極品,但也不至于是超市臨期貨。
靳錚在撒謊。
為什麼呢,怕我發現他其實是個小土豪,從而賴上他?
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想到眼睛的事就煩躁。
原本打算去客廳倒杯水喝,但在看到沉睡的靳錚時,我忍不住放慢腳步走了過去。
大概以為我看不見,所以他只穿了個灰色運動褲。
一米九幾的身高窩在單身沙發里,大長腿委屈地蜷縮著。
小麥色的胸膛下是結結實實的八塊腹肌,腹肌下是被衛褲遮住的雄厚資本。
我匆匆瞄了一眼,忽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現在不正是和他肢體接觸的好時機嗎?
吞了吞口水,我遲疑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靳錚結實的胳膊。
他沒醒。
我松了口氣,大著膽子伸了兩根手指,按了按胸肌。
他還是沒醒。
我喜上眉梢。
掌心直接貼上了硬邦邦的腹肌。
還沒感受清楚,手腕猛地被扯住,我直接被拽到了靳錚身上。
他喉嚨溢出一聲悶哼。
我心臟怦怦跳地往下一看。
我的膝蓋直勾勾跪在他的雙腿間,正抵著他的那處……
靳錚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
凌厲的眸子里像攢了一團火似的,按住想要逃跑的我。
嗓音喑啞:「大晚上不睡覺,干什麼?」
「干你。」
「行……行嗎?」我很有禮貌地征求他的意見。
但是靳錚很不禮貌。
攥著我的力道又緊了兩分,鋒芒的眼底閃過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的腿更軟了,幾乎撲倒在他懷里。
眼淚落在他平整漂亮的胸肌上。
我好心替他擦了擦,仰頭看他。
「其實……我生病了,肌膚饑渴癥,你能理解嗎?」
07
不知道靳錚有沒有信。
推開我后,他徑直去了衛生間。
很久之后他出來了,借了我的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眉頭越皺越深。
黑色長袖、長褲,把好身材遮得密不透風。
真是小氣鬼,對一個瞎子防備心都這麼重。
我尷尬地撓著掌心,聽見他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昏暗的視線里,我偷瞄到手機上的內容。
【肌膚饑渴癥是指個體強烈希望被撫摸、與他人有肌膚接觸的狀態,一般是反映患者內心有一種不安全感或孤獨感,是渴望愛的一種表現。
】
……
他似乎真的信了,語氣嚴肅:「林羨,你是女孩子,不能隨便對男人這樣。」
「我會帶你看醫生。」
我撲進他懷里開始哭。
「你會告訴別人嗎?」
「不會。」他堅定承諾。
我抬手按在他微微鼓起的胸肌上,抽抽搭搭地問:「這樣也不會嗎?」
他的身體僵了一下。
胸腔里急促的心跳震得我掌心發麻。
「不會。」
我放心了,正準備結束這場表演時,靳錚抬起了我的下巴。
指腹蹭去我滿臉的淚水。
他干巴巴開口道:「別哭了。」
我閉著眼睛哭得更狠了。
臭靳錚,手指頭粗糲得跟磨刀石做的一樣。
又這麼用力。
臉被他擦得好疼。
08
晚上哭得太投入,早上醒來鼻塞了。
靳錚活得粗糙,家里只有卷紙。
鼻子都被擦紅了。
我下樓打算出去買點乳霜紙。
上輩子,我小心翼翼地生活,適應著出租屋里的各種不適,從不敢提任何要求。
可是沒多久,靳錚主動改善了生活條件。
連抽紙都換成了我常用的乳霜紙。
我驚喜又感動,連聲道謝。
用卷紙擤鼻子的滋味實在太難受了。
靳錚對我的感謝不以為意,態度冷淡道:「用不著謝,樓下便利店隨便買的。」
這是我重生后第一次走出出租屋,樓下果真有個小便利店。
聽說我要買乳霜紙,老板搖搖頭:「我從來不進什麼乳霜紙,沒人買那玩意。」
「市中心的商場估計有。」
……
所以上輩子靳錚是去了市中心特地買的嗎?
為什麼要騙我?
我心情復雜地往回走,路上幫小朋友撿了個皮球。
樓底下納涼的大媽目瞪口呆。
「姑娘,你不是眼睛看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