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看他耳朵紅的。
其實……我也是。
臉頰溫度高得驚人,尤其是想到昨晚,顏慕給我打電話時忽然嚴肅強調:
「我的某項能力沒有任何問題,你不要看網上亂說!」
咳。
沒想到網友的留言還是被他給看到了。
顏慕當時車禍傷的并不是脊髓,不過雙腿傷情嚴重,歷盡險阻好不容易得以保住,康復周期卻相當漫長。
其間他一直沒有放棄,最近每天更加積極地進行康復訓練。
我撓撓臉,避開顏慕火熱的目光。
氣氛正好的時候,顏家的長子顏暄帶著元雪忽然現身。
顏暄我見過一次,是上次在元家老爺子的壽宴上,他安撫被錯怪的元雪,看向我的目光格外冰冷陰森。
現在回想,我都會忍不住打個哆嗦。
聽聞顏暄是顏家的養子,自顏慕車禍后便挑起大梁,有望成為顏家產業的繼任者。
元雪小鳥依人地靠在顏暄身邊,看向我的目光充滿挑釁。
「妙然,好巧啊。」
顏暄掃視眾人,視線最終落在我與顏慕身上:「顏家人都在啊,可我怎麼沒有收到通知?」
顏母很尷尬。
她總不好解釋,是因為我跟元雪之間有齟齬,才沒有通知他們兩個到場的。
顏父忙打圓場,攬住顏暄肩膀,父子兩個到書房商量工作上的事情。
顏母也去招待元雪。
「別生氣。」
顏慕擔憂地看向我,扶手上的手不動聲色朝我這邊移動,最終忐忑不安地牽起我的手。
我將他的手回握住。
顏慕害羞得紅了臉,跟我提議:「要不要坐我的輪椅兜風?」
「要!」
我同顏慕坐著電動輪椅在庭院里轉悠。
笑聲時不時越過花木,傳出去很遠。
忽然,我感受到一道目光。
我抬起頭,看到二樓的窗口邊站著一道人影。
是顏暄。
他不閃不避,甚至沖著我翹起唇角。
只是,笑容怎麼看怎麼陰森。
讓我聯想到某種冷血動物。
比如蛇。
據顏慕說,顏暄的愛好確實是飼養冷血動物,可能時間一長,寵物與飼主之間產生了某種微妙的聯結。
突地。
我想起一種可能——顏慕英年早逝的結局,會不會同他有關?
10
當晚,顏慕極力邀請我留宿,我沒推脫。
由于擔心他,我真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他身邊。
可惜現在名不正言不順,不能跟他一起睡。
真不是我貪圖他美色!
顏慕也很擔心我的樣子,道晚安之后仍在客臥門口徘徊,直到顏母看不下去,將人趕走。
不久,傭工敲門進來,從托盤中拿出一杯牛奶放下。
「元小姐,睡前喝牛奶可以安神。」
傭工沒有離開的意思,我端起牛奶,一口氣灌進去。
喝得一滴不剩,傭工將杯子收走,退出去同我道晚安:「元小姐,祝好夢。」
門剛關上,我頭一沉,倒頭便睡。
顏慕不放心他的小妙然,半個小時過去他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翻來覆去睡不著,顏慕決定不忍了,來看看情況,起碼看看小妙然睡得好不好。
寂靜夜色中,他輕輕轉動輪椅,來到客臥門口。
手剛敲下去,門內,忽然傳來激烈的「嗚嗚」聲!
聲音似被堵住口鼻,而人正激烈掙扎反抗。
「小妙然?!」
顏慕臉色一沉,正要推門時,身后,一道人影靠近!
顏慕后頸一痛,一雙大手鉗制住他。
「誰?」
黑暗中,響起熟悉的聲音:「小慕,是哥哥啊。」
「顏暄?你為什麼要這樣?」
顏慕不敢置信,瞪著眼睛,黑夜里仍舊澄澈剔透如琉璃。
顏暄陰沉面容被掩在濃重的夜色之后,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是好笑,他輕笑出聲。
隨即,他猛地拽住顏慕衣領。
顏慕失衡倒地。
輪椅的一只輪子飛速轉動,打破夜的靜謐。
至于顏慕,姿態狼狽。
失去輪椅無異于失去雙腿,只能任由顏暄將他拖行到走廊盡頭的房間內。
房間門關上那一刻,顏慕心想:一切都完了。
他沒能保護好小妙然。
他不甘心!
顏暄以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神輕蔑。
他指指顏慕身后那道門,像在對他做出最后的審判:「你應該猜得到,那扇門后面,迎接你的會是什麼?」
顏暄俯身,湊到顏慕耳邊,清晰咬字:「我養的那些小可愛應該會很喜歡你,比如劇毒的響尾蛇,毒液僅 0.06 毫克便可達到致死量,再比如蜘蛛、蝎子……」
顏慕周身發寒,驀地笑出聲:「看來你已經計劃很久了,我就說,當年我那場車禍有蹊蹺。」
他咬唇,下唇一點點失去血色:「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情,不過,你要放過小妙然。」
「天真。」
顏暄雙手環胸:「你們都是落在蛛網上的獵物,沒有一個逃得過。」
「你!」
顏慕忽地暴起。
11
經過艱辛的康復訓練,顏慕的雙腿已經恢復基本功能,只是由于長時間坐輪椅,使得肌肉萎縮,力量欠缺。
他撲了個空。
顏暄欣賞他狼狽可憐的姿態,再次單手將人拎起,推開隔壁的房門。
他興奮到身心戰栗。
很快,他的弟弟便會被他精心飼養的毒物蠶食干凈。
而他殫精竭慮許多年,今日終于得償所愿。
他會徹底掌握顏家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