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著時景遠去的背影,悄咪咪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走到衛生間,卻沒見他的身影。
正搖頭晃腦找人時,發現走廊盡頭,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找我?」時景掐掉煙,嘴角勉強揚起一絲笑意。
「跟你解釋解釋。」
時景身形一閃,拉我躲進了身后的一扇小門。
「干嘛拉我來儲藏間?」
時景垂眼,輕輕搖了搖頭:「你不是怕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我心中一震,在逼仄的空間內小鹿亂撞。
這是……生氣了?
時景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火苗跳躍飛舞,照著他精致的側臉,「說吧,我在聽。」
「分手前,他確實送過我一枚戒指,我沒戴,但也沒留著,現在不知道扔去哪兒了。」
時景盯著我,目光灼灼,「然后呢?」
「然后,訂婚的時候,我就是隨便訂了一枚經典款。」
眼前的人皺皺眉頭:「隨便訂的?」
我有些心虛,但婚事不上,本來不就是一場交易嗎?
訂婚辦得草率,就連朋友都沒來幾個。
時景低頭冷著臉,不知在想什麼。
許久才低下頭,慢慢自己褪掉左手的戒指,指根處留下只一圈模糊的白痕。
完了,怎麼還越哄越生氣了?
戒指我是真忘了,畢竟當時只顧著肖想他的別的了。
我剛要開口,時景粗暴的將我拉進懷里。
窒息的快感幾乎要將我盡數淹沒。
過了許久,時景冷冷地拍我的后腰。
「換氣,昨晚教過你。」
我又羞又憤,心一橫,直接咬了下去。
滑膩的鐵銹味彌散時,他才終于舍得把我放開。
我干嘛和他解釋這些有的沒的?
我回到餐桌時,小楊扯著大嗓門問我:「夏妍姐,你嘴怎麼了?」
「狗撓的。」我沒好氣地朝紅腫的嘴里塞著沙拉。
抬頭時,時景正帶著嘴角的傷大步走來。
「時總,你這是怎麼了?」
「哦,貓撓的。」
小楊抓抓頭:「沒聽說這家老板養寵物啊。」
養了,還是兩只,就在你面前。
4
飯后,我們四人分別回公司,我才終于卸了口氣。
之后幾天,時景把公司的合作案丟給了身邊的項目經理。
也是,這種小項目,本來不該他親自來監督的。
只是公司不知什麼時候,傳起了我和小楊的緋聞。
我聽到只覺得好笑,也沒理。
日子照常,我邊埋頭工作,邊在朋友圈繼續扮演乖乖女。
可可打來電話時,我剛做完收尾工作,「夏妍,什麼時候有時間出來喝酒?」
「你就好好享受你的大學時光吧,等到了我這個階段啊,像上次那樣去酒吧都是奢侈。」
可可輕哼一聲:「月底周末總有時間吧,正好朋友的朋友過生日,一起去?」
我皺著眉看了眼日程安排,「我加加班,盡量。」
剛掛掉電話準備回家時,卻看到公司前臺放著一束張揚的紅色玫瑰花。
米黃色的卡片上,居然是時景的落款。
有些客戶往來時,會互送鮮花,我一般都不收,直接讓他們放直接臺。
卡片正中間,是一行流暢瀟灑的字:「玫瑰無原則」。
我翻出和時景的對話框,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把他設成了免打擾。
可能,訂婚時就是了吧。
時景陸陸續續給我發過幾條消息。
「衣柜里有新衣服,廚房有早餐,記得熱一下再吃。」
「下班了嗎?我接你回家?」
「玫瑰花收到了嗎?」
「……」
糾結再三,我還是給時景撥了個語音電話。
電話足足響了兩分鐘,才有人接起。
接通的一瞬間,我就有點后悔了,隨便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那個,我好像有東西落在你家了。」
電話那頭慢慢傳來時景沙啞的聲音:「我家?」
「就是清音別苑。」我以為他房子太多,憑著模糊的記憶提醒他。
時景啞著嗓子輕笑一聲,仿佛「你家」是什麼新型的冷笑話。
「隨時都可以來,門鎖上錄了你的指紋。」
什麼時候的事,不會又是那天吧?
我直奔了清音別苑。
誰知剛摸黑走到沙發前,就跌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還隱約有些發燙。
我抬手去摸他的額頭,簡直和火爐沒什麼分別。
「怎麼不去醫院?」
「就是普通發燒,哄哄就好了。」
我一度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我還是給你拿點藥吧。」
我正準備起身,又被他一把拉回懷里:「你不來,我把已經自己哄好了。」
我后知后覺的發現,他還惦記著戒指的事情。
這樁婚事對他很重要嗎?
時景貼在我的耳邊,在夜色中喃喃道:「玫瑰花喜歡嗎?」
沒想到時景燒得糊里糊涂時,還有心思問我這件事。
「為什麼送我玫瑰花?」
我以為,時景也會送我茉莉花,純凈圣潔。
很多人以為我都是這樣的一個乖乖女。
「炙熱,自由,義無反顧,只有燦爛熱烈的紅玫瑰勉強配得上你。」
時景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頸側,這句話卻像冷風入骨,激起一陣顫栗。
我們家是海城的后起之秀,我爸創業初期時,我知道家里不容易,只能埋頭拼命學習。
每當我成績倒退時,我媽就會拉著我的手,說家里多不容易。
我只能把委屈咽回去,繼續埋頭趕路。
沒有人站在我的身后。
我體諒,我付出,我戴上「乖乖女」的面具就好像再也摘不下來。
所以,家里阻撓我和梁年,說我們始終門不當戶不對時,我才會又一次心灰意冷地接受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