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酒店送文件,遇到本該結婚的大老板。
他見了我,眼眸一亮,毫不猶豫上了我的車。
「陳千野,你到底還是放不下我。」
1.
一個平平無奇的工作日,我接到二老板十萬火急的電話。
「陳千野,一分鐘,我要你拿著我辦公室桌上的文件袋到萬島江景一號。」
一分鐘,十公里,我飛啊?
但領導的命令就是打工人員前進的方向。
我拿上輕飄飄的文件袋,沖進我粉粉的迷你電動汽車,風馳電掣,向著江邊那個超豪華酒店進發。
車上的我兩眼放光,嘴角流出了些許不明液體。
萬島江景一號,我大老板今天結婚的酒店,我從來沒去過,聽說最便宜的早餐自助都要 888 一個人,這趟趕過去正好飯點。
咱就是說,恁大一個老板,結婚喜宴多添副碗筷,應該不是難事吧?
十分鐘后,我出現在酒店門口。
沒吃到喜酒,吃到一個大瓜:
新娘子要逃婚!
2.
我的車剛開到酒店門口,就看見一群人在門口糾纏。
好像是來了兩個人搶新娘。
我衣冠楚楚,背頭筆挺的大老板,本來在一旁作壁上觀。
在看到車里探頭探腦的我后,他快步走了過來。
我趕緊拿起副駕上的文件準備遞給他,卻見他開門上車關門,一氣呵成。
「褚總……」
在給自己系安全帶的大老板疑惑地抬起頭,本就不寬裕的空間,我們鼻尖碰鼻尖,他長長的睫毛輕輕抖了抖,在他眼眸投下一塊陰影。
「我是來給羅總送文件的……」
聞言,他眼皮微微一斂,面容一下降到零度。
「開車。」
如同往常開會一樣,沉穩的男音,簡潔有力,不容置喙。
ptsd 了。
我應了一聲,一下子電門踩到底。
是我又不分大小王了。
大老板要兜風肯定得先伺候大老板。
一秒鐘都不能耽擱。
3.
他望向窗外,說不出的憂傷。
空氣仿佛凝滯了。
我想起大老板今天好好的婚禮被搞成一團亂。
突然有點心疼他了。
「褚總,咱們去哪?」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從口袋摸了個龍鳳織錦的紅包,放在儀表盤上的平臺。
看起來厚厚的,沉甸甸的。
「兩萬,去你家住兩天。」
我怔了怔,呼吸有些錯亂。
兩萬?去我家住?兩天?
金錢的魅力令我熱血上頭。
「好的老板,保證賓至如歸。」
4.
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二老板」。
大老板掃了一眼,就把手機直接丟到了窗外。
「誒!」
我驚呼!那是我的手機啊!
他又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紅包疊在第一個紅包上,淡淡道:「手機也征用了。」
「好的,老板。」我忙不迭點頭。
不得不說,我的大老板褚豪,是個很有魅力的人。
尤其是撒錢的時候。
5.
車子開出了一段距離,褚豪才慢悠悠地問:「你把我帶回家,你那個相親對象,不會生氣吧。」
我撓了撓頭:「嗐,早黃了……」
他輕哼一聲,嘴角不自覺地扯出一個弧度:「不靠譜。」
然后他打開了之前我丟在一邊的文件袋。
「這是羅彥叫你送的文件?」
我看也沒看,忙著打方向盤,嗯了一聲。
褚豪兩指一捻,兩張白紙在我面前一閃而過。
他意味深長地說:「酒店里不至于差這兩張白紙。」
嘶……
羅彥啥意思?
拿我當猴耍還是喊我來蹭飯?
6.
不知道為何,褚豪的心情愈發地好了。
我在車流中緩緩前行。
沒了導航,我有些不認路,到了岔路口心里一慌,車子軋線。
差點碰到旁邊的車。
褚豪急忙伸手幫我帶了帶方向盤,道了一聲小心。
我回神,看到了旁邊那臺印著邁巴赫標的商務車。
嚇出一身冷汗。
這要是碰上了,我賠錢賠個底掉不說,浪費了褚豪的時間,他是要殺人的。
偷眼瞧他,面色沉沉,十分不爽。
原以為他會罵我,他卻說:「前面右拐,吃了飯再回家。」
他的手扶著我的方向盤,不經意間蓋在了我手上。
7.
到了地方,褚豪從狹小的空間鉆出來。
不可思議地說:「很難想象這樣的車也有人買。」
我摸著剛才和他接觸的那塊皮膚,記憶還停留在那一刻,自己掐了掐手背,想把那個奇怪的感覺壓下去。
嘀咕了一句:「因為沒錢啊……」
他聽見了,語帶恨鐵不成鋼:「你該想想為什麼自己工資這麼低。」
我在心底痛罵了一萬遍,吸血鬼資本家,這話你不該問你自己麼。
但最后還是乖乖跟著他進了餐廳。
蔥燒刺參、小雛鴨配卡露伽魚子、干式熟成羅西尼牛排、奶油生菜配西班牙火腿。
瞥了一眼大老板點的菜,滿意。
又看到總價四千,心情更好了。
褚豪習慣性準備買單。
手插口袋忽地神情一變,想起自己既沒手機又沒現金。
于是沖我揚了揚下巴,十分自然地對服務員扯道:「我們家是太太管錢。」
服務員看著他這通身的氣派,再轉向我這從頭到腳的窮酸。
雖然不可置信,卻依然面帶微笑:「太太好福氣呢。」
我尷尬地笑著,心不甘情不愿地從紅包里面數出一沓百元大鈔。
早知道兩萬住兩天是這樣的消費水平,那真的不如不答應。
8.
小雛鴨是現場片肉,師傅刀鋒利落,嫩鴨肉片片連著脆皮帶著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