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秦望。
我明明記得他倆關系還不錯,之前還一起代表學校參加過市里的物理競賽。
我繼續往下翻,刷了一會,突然想到我要不也去他朋友圈下留個言,剛想找到那條朋友圈,發現已經被刪了。
看起來是惱羞成怒了。
我第三次笑出聲。
我突然想到我似乎也很久沒有發過朋友圈了,上次發還是秦望的生日我發的我們倆以及秦父秦母在生日蛋糕前的合照,文案是,十八歲生日快樂!
我隨手拍了一張書堆的照片,想配上一句古詩詞的文案,找來找去沒有頭緒,又想著配這樣的文案會不會有點兒裝逼。
我本來就不愛說話,但我性格其實并不是文藝少女那一掛,我也不想加深別人對我的刻板印象。
思來想去,我腦子里靈光乍現。
我打出兩個字。
沉淀。
發送朋友圈。
沒過幾分鐘,朋友圈底下一溜煙的評論全是「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的人以為我和陳恪禮是碰巧撞文案,有的人則是覺得我這朋友圈是在調侃陳恪禮。
我看到陳恪禮也在下面回復了。
陳恪禮:【?】
緊接著,秦望給我發私信。
秦望:【?】
這個暑假的后一個月,我和秦望以及秦父秦母一起自駕游去了河西走廊,他們三個輪流交換著開車,我就負責吃喝玩樂看風景,我們走過了蘭州、武威、張掖、酒泉、嘉峪關、敦煌,起點是烏鞘嶺,終點是玉門關。
我看見了這世界上最美的自然風光,和最美的歷史遺跡。
當初看《河西走廊》紀錄片的時候,我就發誓我這輩子一定要來走一遭。
現在實現了。
我也深刻地認識到了,我其實一直都是泡在蜜罐子里長大的,雖然我失去了父母,可是秦望和他爸爸媽媽對我的愛比普通父母對自己子女的愛只多不少。
我父母在世時我們兩家就是世交,現在斯人已逝,他們揀起了這份本不該他們承擔的責任。
小時候每次家長會,秦媽媽和秦爸爸都是雙管齊下,一個去他那兒一個來我這兒,即使實在抽不出身兩個人都來,也一定先緊著我。
他們愛護我的身軀,也呵護我的心靈,生怕我受到傷害。
秦望從小就早熟,也不會因為這些偏袒感到不開心,他會在別人討論我的家庭說我這孩子真是悲慘的時候,站出來煞有其事地說:「我的爸爸媽媽就是徐琬的爸爸媽媽,我們是一家人,請你們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她聽了會不開心。」
所以,我怎麼能因為秦望不喜歡我,而去責怪他?
秦望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最好的人,如果他不喜歡我,那只能說明我不夠好。
這份多余的感情是時候該放手了。
大學開學,我和秦望選擇了不同的專業,自然也不在一個班,S 大有三個大操場和四個體育館,軍訓當然要去陽光下暴曬,我和他一個在東操場一個在西操場,軍訓這一個月基本見不到面。
軍訓為了閱兵方陣都是固定的,我在軍訓一個星期后,發現了陳恪禮他們班居然就在我們班的旁邊。
我和他的緣分還真是不淺。
他和晟陽居然還是在一個班,也是,我們高中是市里師資力量頂尖的高中,從我們高中出來的 S 大學生不少,他倆又是實打實實驗一班的學生,關系又這麼好,搭伙來大學也正常。
我偶爾看到他和晟陽以及幾個男生去買水,他這種人到哪都是被簇擁的那一個。
我經常會聽到我們班的女生甚至我的新室友提到他名字,這時候我就會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高中。
我們班的教官和他們班的似乎是關系很鐵的戰友,我們班女生多,他們班女生幾乎沒有,應了他們班一眾同學的強烈意愿,我們兩個班一到休息的時間就搞互動。
一次伴著涼爽夜風的傍晚,我們兩個班在唱完《強軍戰歌》后終于可以原地休息了,這時,有人提議玩游戲,提來提去說到了經典的擊鼓傳花。
沒有花,只有礦泉水瓶子。沒有鼓,就由教官唱歌。兩個班分開傳礦泉水瓶子,教官唱歌,歌聲停手里被傳到瓶子的人就要接受懲罰。
既然兩個班男女比例那麼涇渭分明,懲罰就是男生做十個俯臥撐,女生坐在男生背上,如果輸的人不是一男一女而是同性的話,就一人唱一首歌就行了。
四五場下來,懲罰的人都灰頭土臉的,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氣氛炙熱,喊叫聲吸引得其他班的同學紛紛探頭看過來。
我不愛出風頭,心里一直祈禱不要輪上我,有些人為了刺激會把瓶子抓在手里急得后一位哇哇大叫,節目效果拉滿,對,我說的就是陳恪禮,他后一位就是晟陽。
他似乎能預判教官什麼時候會停止唱歌,在停止唱歌的一瞬間立馬就把瓶子丟給晟陽,晟陽每次就氣得想要過肩摔他,他直接反殺把晟陽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