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飛臉色都變了,回頭看了一眼什麼,咬牙切齒說:「你他媽在狗叫什麼?這可是——」
「他對你做了什麼?」
陳恪禮出聲打斷了白祁飛說話,我意識到這是在和我說話,我擦掉臉上的淚水,一字一句說:「他打我。」
「你放屁!」祝龐大叫,「我他媽碰都沒碰到你一下!是你拿酒瓶子砸我和我兄弟——」
我面無表情地說:「就是用酒瓶子,打了我好多下。」
我當然不可能當眾說出毒品的事情,這事我會去警察局好好說道說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我衣著整潔,最多就是頭發凌亂一些,相反祝龐那群人更加狼狽,這話說出來實在不大可信。
陳恪禮笑了一下,說:「好。」
他走進包廂里,走進昏暗之中。
晟陽沒跟著他們進去,他拉住我說:「他會處理好的,你今天應該嚇壞了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我「嗯」了一聲,輕聲說了一句:「謝謝你們。真的,非常感謝。」
到了一處私密的休息室,我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經過都給晟陽一股腦兒說了,他聽了之后表情很難看,想教訓我,但我由于太累了,倒頭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一看表,凌晨三點,我揉了揉眼睛,發現晟陽已經不在了。
我突然想起來最開始來的目的,是的,秦望呢?
我麻溜地爬起來,給陳恪禮和晟陽都發了消息,關心了一下他們,然后問了一下秦望的蹤跡,晟陽回我:【那小子還在那里。】
還是那個包廂,現在空無一人,滿地的酒漬和玻璃碎片,十分慘烈,我想祝龐的頭應該不大好了。
我在原先的角落找到了秦望,他還在睡,好家伙,如嬰兒般的睡眠。
最離譜的是,過了這麼久他居然還沒醒酒,我叫他的時候他嘴里還是在說:「徐琬,徐琬,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我一想到今天這些破事的罪惡之源還是他,心里產生了厭煩疲憊的情緒,我發現我不回答,或者回答說「我不喜歡你」,他都像一攤泥一樣不肯動彈。
我干脆擺爛了,我捏著鼻子說:「嗯嗯嗯,我喜歡你,你快起來吧。」
結果他還是不起來!
這下我有點生氣了,我打算直接打個救護車把他送醫院去。
一轉頭就看見陳恪禮神不知鬼不覺站在門口了,一臉冷淡。
「陳恪禮!」
他「嗯」了一聲,轉頭走了。
一邊是我昔日無用的夢中情人,一邊是我如今大恩大德的救命恩人,我立馬拋下秦望去追陳恪禮了。
這時,晟陽的電話打過來了:
「你怎麼樣了?」
「啊,我挺好的,剛剛睡得蠻好的,哈哈。」
我一邊用手機跟晟陽打電話,一邊跟在陳恪禮身后。
「你可真是嚇死人,你知不知道剛剛我們要是晚來一分鐘,后果是什麼樣的——還好你還算機靈。」
「抱歉,是我安全意識太少了,真的很感謝你們。」
我問:「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本來可以更早找到你的——禮哥收到你的消息立馬就聯系酒吧的人,我剛好前幾天聽說唐皎皎說她生日會在 sixteen 過,但是酒吧的人說沒有一個叫唐皎皎的開了包廂或者訂了卡座,我還以為是其他人。」
他繼續說:「結果我剛剛一查,是其他人替她開的包廂。」
我聲音有點顫抖:「是秦望?」
晟陽:「是他,因為是他訂的房間付的款,所以我們找唐皎皎的名字就找不到。
」
他接著說:「他們倆究竟是什麼關系?算了,說實話,琬妹,即使這個事情和他關系不大,但你來這個酒吧,我們找不到你,都是因為他——我不是挑撥你們倆,我聽說有人說你對他有點意思,我真的覺得——」
他不說話了。
我繼續問:「那最后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也是巧了,我們在找你的時候有個兄弟碰到了唐皎皎,她帶我們去的。」
「祝龐那一整個包廂的人全被帶到警察局去了,欺負你的人一個都逃不了,尤其是祝龐那伙沾了毒品的人,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謝謝。」
「你謝謝禮哥吧,出力的是他,包括白祁飛也是賣他的面子。」
晟陽又叮囑了我幾句便掛了電話。
我此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累,失望,難過,驚懼,后怕。
走著走著,我撞到了陳恪禮的后背。
陳恪禮一轉身,愣了一下,說:「你哭什麼?」
我用袖子擦擦眼淚,覺得丟臉,為今天這個可以避免的困境,為我心里這份不值錢的委屈。
我居然在面對祝龐時猶可支撐,而在此刻,想到陳恪禮他們陰差陽錯找不到我,居然間接是因為秦望的緣故,我感到無比難過。
人家秦望也不是我男朋友,也沒有出軌,他只是正常地和他的好朋友聚會并且豪氣地請客了一下,他有什麼錯?
甚至決定來接他,都是我一廂情愿。
我找不到別人的錯處,只能生自己的悶氣了。
陳恪禮又問:「徐琬,你哭什麼?」
我總不能和他說我這個別扭的情緒,于是我有點窩里橫了,我嘩嘩流眼淚,說:「因為,你對我好兇啊。
」
陳恪禮:「?」
他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掏出了紙巾遞給我,我沒接,兀自捂眼睛抹眼淚。
他沒辦法,抬起手想幫我擦擦慘不忍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