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恪禮兩個玩家是兩個貪財小人,闖進這所兇宅,為的是取走這家人的傳世寶,一頂誥命鳳冠。
誥命鳳冠就是佩戴在新娘頭上的那頂。
這個密室里的 NPC 全是鬼,大 boss 就是鬼新娘,只要取下她頭頂的誥命鳳冠就算通關。
不得不說這里布景精致復古,音樂陰森悲苦,讓人身臨其境。
但是我和陳恪禮都是膽子大的,心里還想著告白的事情,有點三心二意,所以我倆一點都不怵,專心致志地解題。
面對突然鉆出來的 NPC,我們也是動都不帶動彈的,甚至還會禮貌地朝他點點頭。
一副領導下鄉視察工作的模樣。
看我倆這麼游刃有余的樣子,背后看著的人估計也急了,直接派出鬼新娘來捉我們,陳恪禮心領神會,拉著我的手就跑。
一直跑到鬼新娘的洞房里,我尋思這不自投羅網嗎?
結果,陳恪禮拉著我鉆到床榻旁邊的柜子里去了,我們甫一進來,那鬼新娘便推門而入。
她在洞房內來回走動,卻始終在我們這個柜子前逡巡不前,最終離開。
看來這個柜子算是游戲的 bug,NPC 不會進來。
因為我剛剛全神貫注地聆聽著鬼新娘的動靜,沒注意到自己和陳恪禮現在的狀態。
柜子窄得很,堪堪容納下我倆,他還偏偏往我這邊擠,雙手環抱住了我的腰,頭半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能清楚地感知他的呼吸,他的唇甚至還會若有若無地剮蹭我的脖子。
我抖抖肩膀:「好癢。」
他一頓,抬起頭,和我四目相對。
「她走了吧,我們出去?」我提出方案。
他抱著我的手緊了緊,喉結一動:「她還會再回來的,等一會吧。」
「好吧。」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他眸子黑亮黑亮的,好看極了。
我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我們倆的臉離得更近了,我觸及到的他的每一寸皮膚都是炙熱的。
我說:「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陳恪禮別開眼,沉默了幾秒鐘,聲音低沉:「你現在,有吊橋效應了嗎?」
我輕聲笑了一聲,說:「因為恐懼產生的心跳加速倒是沒有,也不是很嚇人。」
他好像有點兒失望。
「但是。」我笑吟吟地說,「因為你這個人產生的心跳加速,倒是有。」
我握住他的手,放在我的心臟的位置,問:「陳恪禮,你有沒有感受到?」
陳恪禮垂下眼,睫毛像蝴蝶抖翅,他的雙手和我的十指相扣。
他再一次把頭埋在我的頸窩,唇就貼在我的耳邊,他說:「徐琬,和我談戀愛行不行?」
空氣凝滯,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回答了一個字:
「行。」
陳恪禮不動如山,只是一個勁地擁抱著我,收緊,顫抖。
我費力地把手抬高,摸了一把他柔軟的短發,柔聲說:「好了,男朋友,出去吧,這里一股油漆味兒。」
他后退,拉開我倆的距離,黑沉的雙眸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嘴唇微張,似乎想說什麼。
我問:「怎麼了?」
他低眼,喉結莫名地又上下滾動了一下,昏暗的光線下,他這張臉殺傷力巨大,他輕皺眉頭,表情隱忍內斂。
他大手撫上我的臉,拇指擦過我的唇,手上粗糙的繭子讓我癢癢的。
陳恪禮認真詢問:「可以親你嗎?」
我心想,你上次喝醉可沒問過我意見,現在在這兒裝純情呢。
我一只手放在他脖子上迫使他低下頭,我仰著頭,湊近,吻上去。
雙唇貼著雙唇,只是兩處皮膚的接觸,卻讓人悸動心顫,比起上次令我頭昏腦漲的吻,這次的是鄭重,青澀,溫柔的。
陳恪禮像只煮熟的龍蝦,唇是炙熱的肌膚是透紅的,他不大敢亂動,但是,當我短暫離開他的唇的時候,他又會立馬強硬湊上來,手還會擋住我的后腦勺讓我不至于磕到。
親得差不多了,我想著再不出去鬼新娘都該來敲門了,我示意他放開。
陳恪禮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樣子,雙眸幽深克制。
他清醒的時候還是很聽話的,不像喝醉的時候,沒有對我上下其手的,舌頭也沒伸進來。
淺嘗輒止的吻,說停也就停下來了。
「先出去。」
他紅著臉點頭,牽著我的手從柜子里跳出去。
我倆都沒什麼玩游戲的心思了,但在洞房里搜查了一會,結果就在梳妝臺旁壁柜里找到了一頂做舊褪色的灰金鳳冠。
我愣住了,這就找到了?
能不能再敷衍一點?
緊接著,頭頂的指示燈閃綠,工作人員的聲音從音響傳來:「恭喜玩家通關。」
壁柜旁邊凹陷的墻壁憑空開出一道門,從里往外看黑漆漆的,只有一個指示標和「安全出口」的字眼。
看來是通關要出去了。
但還沒死心給我倆吊橋效應呢,道長又黑,鬼森森的。
「陳恪禮,剛剛是你的初吻嗎?」
身旁的人聲音緊繃,好一會才回:「是。」
我不說話了。
陳恪禮忍不住出聲:「你呢?」
我實話實說:「不是。」
手被扯住,原來是他停下腳步定在原地,他看著我,下頜線繃緊,那眼睛都能濺出冰碴子。
我逗他:「怎麼了?」
陳恪禮沉默了良久,都把我的手握疼了,掩飾不住的失落和傷心,他往前走,輕聲說:「我寧愿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