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就倒在了我的大腿上。
哪里都是血,我盯著他滾落在地的手指。
直到他輕聲嗤笑。
「哭什麼?」
「接回來就是了。」
屋里闖進白衣的醫護人員,收集他的斷指,把他抬上擔架。
走之前,我聽見他的輕嘆。
「站在我這邊吧,好不好,小乖。」
「忘掉你以前的生活。」
「再背叛我,我真他媽撐不住了。」
9
我被關在了這個房間里。
傅伯恒的房間。
所有的一切都是關于他的。
我想起來剛被他撿回來的時候,
我穿著破爛的衣服,站在一排少女之間供他們觀賞。
他從來都沒有看上過我,是我一步步招惹他的。
我需要套取情報,來這里前我研究的就是如何成為他的情人。
然后他愛上我了。
……
「絕食是要給誰看?」
窗外的雨拼命地擊打著窗簾,手掌上裹著紗布的男人,倚在門框旁看我。
我抱著膝蓋,盯著雨點奮力地打在玻璃上。
直到他走到床邊,將我推倒在被褥里。
「我看起來像是有心情哄你的樣子?」
他的手指掐著我的下巴,我的視線依舊不落在他身上。
他生氣,掰正我的腦袋。
「需要我喂你?」
我吸了口氣。
他拿起一旁的粥碗,含了一口,強行喂給我。
我只是覺得他身上滾燙。燎地我喘息不上。
「小乖,你腦袋里到底在想什麼?」
他喂了一半又不喂了,掐著我的脖子。
惡狠狠地問我。
我盯著他的眉眼,那里總是漂亮得深邃又迷惑人。
這幾天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這個事情會使我立于不敗之地。
「腦子里再想著其他人。」
「我不可能放過你。」
他的威脅像是握不住的籌碼。
我抬眼,輕飄飄地打斷他。
「我在想。」
「傅伯恒,你手上的傷好點了嗎?」
你看,他果然潰不成軍。
……
我握著他手指。
斷指被接上,可每一個指根上都留著恐怖的傷痕。
而且,估計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靈活。
呼嘯的風落進屋里,我才發現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上衣。
「傅伯恒,你背后的那個人,是不是懲罰你了?」
我輕輕地問他。
他靠在我的肩膀上,似乎有點累,眼臉下,帶著薄青。
「嗯。」
「少了幾支隊伍而已。」
「你后悔嗎?」
我問他。
他輕笑一聲,坐直身體。
烏云呼嘯,像他眼里堆疊的霧。
「后悔什麼,遇見你嗎?」
「我后悔得要死啊。」
「那我有什麼辦法,我舍得殺你嗎?」
「嗯?教教我?」
……
10
我被鎖在傅伯恒的屋子里,沒有與外界聯系的方式。
所以他每天晚上,都跟我擠在一張床上。
他抱著我。
有的時候手指掐著我的脖頸。
恨不得殺了我。
有的時候又輕摟我的腰。
抵死纏綿。
他把我能碰到的東西看得很緊,所以我找不到避孕藥。
另一方面,我確定他在大量服用抑制精神病類的藥物。
他是真的神經病。
我不知道傅伯恒為了把我保下來干了什麼,
我知道,他現在有可能淪為了一個文職。
他們手下有不少被騙進來的國人,他正把那些緬文翻譯成中文。
我盯著他在電腦上面編輯,半晌,輕輕地問他。
「你能不能讓我去后院逛逛?」
「每天都待在你的房間里面,很悶的。」
……
男人背對著我,好一會,沒有任何回應。
「傅伯恒。」
我喊他。
聽見他一聲輕笑。
「干什麼?」
「去后院……測試一下你自制的通訊裝置好不好用嗎?」
我睜了睜眼。
我確實是在拿屋子里能找到的東西自制一些通訊設備,我必須得想辦法和隊長取得聯系。
可是我做那些設備時,都是在……
「傅伯恒,你個變態,在廁所里按監控。」
「……」
他揚了下眉,不置可否。
下一秒就把我藏在畫框后的設備砸在了地上,掐著我的脖子,把我摁在墻上。
「我讓你不要走,不要走,你為什麼總是不聽話呢?」
他暴怒得太過突然,我掙扎,胡亂地抓著他青筋凸起的手背。
艱難地吐出一句話。
「那不是……通訊設備。」
「是給你做的……生日禮物。」
才怪。
反正都被你砸了,你也看不出是什麼。
……
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剎那,他的力道就松了。
我沒想到他會蹲在地上,把那個殘缺的設備一點點撿起來。
「呃,這是一個小機器人。」
我只能硬著頭皮解釋。
可他把那個東西當珍寶般撿起。
拿袖口擦了擦灰,揣進懷里。
我被他猛然摟住時,依舊聞到那股淡淡的梔子花香。
「抱歉,抱歉,小乖。」
「是我不好,我誤會你了。」
「不要討厭我,我沖動了,我有病,別討厭我,好不好……」
他高挺的鼻梁戳著我的頸窩,他的情緒來得太快,我懷疑他今天根本就沒吃藥。
我只得伸手,揉他的腦袋。
細軟。
他指骨沿著我脊背輕撫,只不斷重復輕咬一句話。
「不要討厭我,小乖……」
我盯著斑駁的玻璃上倒映出的他發紅的眼尾。
……這麼相信我說的話。
我不騙你騙誰啊我。
11
慢慢獲得出去的權利很簡單。
在黑夜搖晃的樹影里婆娑,他將我摟在懷里侵占。
叫他老公他會瘋掉。
那時候,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還有一個星期是傅伯恒的生日。
這幾天他都有些奇怪,常常一個人坐在客廳失神。
有天晚上他沖進我的房間,抓著我的肩膀。